后来沈家的人为逃太祖迁罪,改姓为周,唯有嫡系子孙仍然姓沈,却也不敢明示于人。周姓族人以周庄为根,手执沈万三传说中的聚宝盆,发家致富。而苏州的家财早在沈嫣琳嫁给吴令闻时便已被她得到。
吴家的长女能成为苏州行馆的馆主,也是因为沈嫣琳的这份私款。而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位登基,便改金陵为南京,设为留都,仍有六部。
金陵也因而改建,沈万三所留下的部分家财也不知所踪了。沈嫣琳与长兄都是沈家嫡系子孙,嫁到苏州后,沈嫣琳曾多次差人探访南京而无所得。
其兄便是前往四川,寻找云南的那份财产以及沈万三留在茶马古道的人脉。数十年流落在外而不得正名,实则工于心计,外貌风骚的沈嫣琳心中藏着极大的委屈和艰辛。
当年族人四处逃散,只有嫡系这一脉却始终与周家保持联系。今日来到吴府的小九便是二十年前跟着沈嫣琳的家仆。
加入吴家前五年,沈嫣琳自觉时机未到,便用秘方保胎,诞下一女。后何若雪嫁入吴家,并生下一子,沈嫣琳深恐吴雨夺去家主之位,便生下一子,与其争锋,日后继承吴家家财,自己则可藏在其中,谋划大事。
沈万三虽曾助朱元璋打下江山,实则他自言生为元朝人,死为元朝鬼,朱元璋恩将仇报,沈家子弟必不得使其江山稳坐。
如今小九来到苏州,沈嫣琳知道周家已积蓄好力量,恰逢吴雨要前往西川,她打算让小九暗暗跟着吴雨,一来是入川寻找大哥,二来可以顺道解决吴雨这个麻烦。
“娘亲!”一声脆响打乱了沈嫣琳的思绪。沈嫣琳转头看去,却见吴风皱着眉站在门前。一身黑白天青直衣,头发以红绳玉佩扎起。与沈嫣琳有七分神似的眼神,俊朗的脸上此时带着疑惑看着自己的母亲。
“风儿。”沈嫣琳扫去烦忧,微微一笑道:“必定是有很多话想问娘亲吧,过来”“娘亲,你是谁?”吴风盯着沈嫣琳,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沈嫣琳明白吴风的意思,却也不禁失笑道:“呵呵,傻孩子,连自己娘亲也不认得吗?也罢,那些陈年往事也应该告诉你了。”吴风见沈嫣琳似乎打算把一些隐秘告诉自己,连忙站到她身后,为她捏起娇柔无骨的肩膀。
沈嫣琳又一次陷入回忆中,声音如同从亘古传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当年沈万三助朱元璋打下江山,却反遭流放,沈家子弟从此世代不得安宁。我就是沈家的嫡系子孙”
吴风闻言瞳孔骤然聚焦,生为人子十七年,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世。沈嫣琳的声音还在继续:“在我十六岁嫁给你爹之前,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朝廷对沈家人的忌惮从洪武一直到景泰,你出生那年,恰逢英宗即位,天下大赦,娘亲才得以趁着这个时机,与周家和大哥联系上。”
“五年前,英宗被瓦剌俘虏,朝廷大乱,周家本想趁势而起。当今皇太子生母周贵妃便是我周家之人,她是昌平一脉的族人,后被纳为贵妃,成为周家在皇宫中的内应。
周家本想着英宗被擒,皇太子若是即位则周贵妃为太后。怎料成王半路杀出,即位为帝。周家便坐不住了,无奈你舅舅当时流落在茶马之道,周家无领头之人,结果大事不了了之。小九便是在那时跟着周家到周庄去的。”
吴风一边揉捏着母亲的肩膀,一边问道:“那为何此时周家又想找你回去主持大局?”沈嫣琳感觉吴风力道恰好,肩上传来一阵舒适,不禁轻吁一口气道:“如今盗贼四起,当朝代宗皇帝懦弱,行事犹豫,比朱祁镇那个蠢货更加无用。我沈家财雄势大,若是联系其他三大家族,必可夺得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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