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道:“翡翠,这次又要辛苦你。姑苏唐家的唐子午隐忍多年,此番必会助唐申一臂之力。明日我会上疏提议起复济南知府宋旭,至于那位山东白发,我便亲自拜访吧。”
四大家族中,唐家开设镖局,为江湖中人,眼中向来无官府。虽然唐申因采花已被逐出唐家,可是唐淡月和唐啸却在苍穹门,唐家又在苏州城,被卷出反叛地内,水洗不清,不如也跟着反了。
宋家却一向是富贵门阀,世袭爵位,那位致仕不久的宋旭更是宋家的老人。唐家有唐子午,于谦有翡翠“那七人”中各占一人,朝廷依然没有优势。
所以必须借助宋刀之力,方有必胜的把握。翡翠闻言,魅惑的瞳孔中闪过金光,浅笑道:“我也想会会两位中原的老前辈呢,西湖无梦,山东白发,看看是否名符其实。”说罢,她突然问道:“吴风,听说你娘传信,明日就到京城?”吴风点头道:“谢师父关心,我娘两个月前从苏州出发,一路走走停停,所以如今才到京城。”
于谦大手一挥,说道:“明日你依旧上朝,你娘亲的事,我会让你师娘去安排,你安心处理此次造反之事。”吴风的师娘,就是于谦的夫人董雨如。
吴风见先生发话,只好称是。皇宫南宫中。朱祁镇和钱惜之相对而坐,这对往日的皇上皇后如今却像民间夫妻一般相敬如宾,可谓世事如棋。
只听朱祁镇冷笑道:“朱祁钰那小子,莫非真的以为他骗得了天下之人?朱见济明明生龙活虎,却无端发丧,莫不是想让他潜藏宫中,以防我正统朝的势力对其不利?”
钱惜之叹息道:“兄相残,何至于此?只可怜了深儿,自幼受苦,吓得他为人懦弱,甚至不能人道。
若不是有贞儿那小妮子照看着,可还不知道会如何。深儿虽不是我所生,我心中却待他如子,每每看他惶恐担忧的眼神,我便心如刀割啊”朱祁镇也轻叹一声,握着钱惜之的手道:“惜之,你宅心仁厚,实在不该让你参与进此事。
无奈我那铁石心肠,手段狠辣,我若不复辟,必然不得善终。罢了,不说这事,你可知,我说的那人已经入宫了?”
钱惜之还在想那人是谁,却忽然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不由得俏脸一红,问道:“莫不是刚刚入司礼监的奉御曹吉祥?他不是被派到周贵妃那处伺候了吗?”
朱祁镇听到“周贵妃”三字,便怒道:“哼!周贵妃!她本是我的妃嫔,你可知深儿和泽儿便是她所生,只是我被俘之后,朱祁钰强占她为妃,我才让她隐瞒此事,骗朱祁钰说她是为争宠,才杀了深儿和泽儿的母亲,让他们认自己为母,否则她早被朱祁钰施以毒手。”
“至于曹吉祥,他本名吴贵,是我当日身边一亲信太监曹富贵的。如今他认曹公公为义父,改名曹吉祥,潜伏周颖儿身边,为我传递消息。”
“更何况,颖儿是江南周钱庄的人,与那个烟雨醉江南周潜龙同出一脉,如今苍穹门起事,她为内应,大事可成。”
钱惜之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朱祁镇步步为营的算计,她却不理这些事,只是红着脸问道:“相公莫非真的要我和他”
朱祁镇赶紧安慰道:“娘子切莫多想,朕是真心希望你得到你所应得的。待他在宫中地位稳固,我便会他过来伺候你,到时娘子方知他的长处”
钱惜之嗔道:“你坏死了,什么长处妾身不和你说了”南宫不时传出嬉笑声,根本不像一座囚困太上皇的冷宫。
京城郊外,一间普通的房子内。一个面带黑纱,身穿夜行衣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一个身材完美,白衣飘飘,双足赤裸的女人背对着她,看着窗外庭院。“雪儿,你这些年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