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睡不着,芳心乱成一片。她不停的提醒自己那是自己的姐夫,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却控制不住的想。姐夫在自己眼里是那么完美,在他的怀抱里是那么有安全感,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自己的姐夫?她拼命的想把陈鹏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陈鹏像刻在她的脑海里一样,愈发的清晰!
对面房间传来了翻身的声音,宁馨突然一阵嫉妒,为什么姐姐可以和他一起睡,而自己就不可以?如果自己能和姐夫……,宁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这太疯狂了!必须立刻结束这种情况,可是感情可以控制么?如果感情真的可以控制,那世间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宁馨迷迷糊糊的坐到了餐桌前,陈鹏看见宁馨面色苍白双眼浮肿,不由得关切的问道:“宁馨,昨晚没睡好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宁馨微微一笑,心说岂止没睡好,是根本没睡。“宁馨,赶紧吃饭,吃完带小豪去上学!”宁兰说道。宁馨咬了咬牙,终于说道:“姐姐,我想搬出去住!”宁兰愕然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想搬出去住!”其实宁馨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不愿意看见陈鹏和姐姐在一起,也许是想避开陈鹏,也许是想自己静一静,总之她想搬出去。“不行,你在家,你姐夫还可以管一管你,你住外面我不放心!”谁也没有看到此刻低头吃饭的陈鹏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姐姐!”宁馨皱起了眉头。“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宁兰果断的道。宁馨没辙了,姐姐从来就是这样,说一不二,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宁馨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既不敢说出原因,也不敢私自搬出去,可是她更害怕的却是单独面对陈鹏。她偷眼看了看正低头吃饭的陈鹏,暗暗的咬了咬牙,芳心却不争气的像小鹿一样跳个不停!
王禹正在休息室打盹,忽听护士在门外喊道:“王大夫,急诊来了!”王禹猛地坐起来,下床就往外跑。妇科的急诊一般都是致命的大出血,所以时间就是生命,耽搁一秒也许就耽搁了一条命,所以一秒也浪费不得。病人正躺在病床上呻吟,嗓门之大着实罕见,不过似乎听起来有些耳熟。王禹跑近一看,不禁苦笑,居然是阴魂不散的张艳红,看来还真是有缘啊!如果上次就诊能完全按照王禹的要求做,完全能够诊断明确,保守治疗的话,完全可以避免挨这一刀,不过现在看来是免不了一刀了。王禹看她还有力气喊叫,至少说明神智还很清醒,也就不是很着急。做医生的最怕的就是一声不吭的,因为那样往往说明神智已经出现问题,而那些叫得欢的,至少暂时是没事。所以说当有批量伤的时侯,一排人躺在急诊,判断病人神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人打一个嘴巴,破口大骂甚至还手的肯定是没事的,那些没反应的肯定是需要优先处理的。
王禹也懒得再给她做检查,直接进行**后穹窿穿刺,果然是腹腔内不凝血,基本可以肯定是宫外孕。护士去联系手术室手术了,王禹问道:“朱市长来了么?手术是需要签字的!”张艳红可能是意识到病情的严重,也不敢在顶撞王禹,说道:“他一会就到,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要不你自己签字行么?”“行,我签!”
手术就要开始了,王禹看着张艳红的脸有些愣神。张艳红的口唇居然有些轻微的青紫,一般来讲,这种出血性的疾病,口唇是苍白的,只要没有通气障碍,患者是不会出现这种缺氧表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诊断有误?王禹犹豫了。
“王大夫?”第一助手轻轻的喊了一声。王禹稍微沉吟一下,还是决定做手术,毕竟患者的症状和体征非常支持宫外孕破裂出血,还是先开腹止血再说。盆腔打开了,出血量并不是很多,也许是破裂的血管比较小,或者是就诊比较及时,总之并没有太多的出血。以王禹的经验来看,不会超过一千毫升,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吸引器很快把血吸走了,王禹拨开肠管,很快找到了已经破裂的胎囊,果然是植在输卵管壶腹,不过出血量并不是太大。这种手术在妇科也算是常见手术了,手术本身并不困难,关键看的是手术时机,如果及时的话挽救病人没有一点问题,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病人往往要失去一侧的输卵管。
手术很快完成了,王禹退了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医生完成就可以了。他不自觉的向张艳红的脸扫了一眼,这一看大吃一惊。张艳红的口唇已经明显的青紫,这是严重缺氧的表现,可是这怎么可能?她的出血量根本不会造成休克,那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更严重的是,张艳红的神智已经不清楚,手足不停的乱动,而且开始不停的呕吐。王禹一边把她的嘴搬向侧面,以防窒息,一边喊道:“快,吸引器,快,请内科会诊,血压多少?”“40,80!”“肾上腺素1ml推注,面罩吸氧,病人这种表现怎么不早说?”“她刚刚还好好的!”护士手足无措的说。王禹的冷汗冒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即使内科及时赶到,也很难立刻明确诊断,难道……“王大夫,病人血压在下降!”“肾上腺素1ml推注!麻醉师,气管插管!”王禹无奈的摇着头,这种简单的升压改善通气只是权宜之计,更何况有效与否还不好说,病人明显是严重缺氧的表现,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麻醉师插管的手停住了,无奈的说:“王大夫,病人……”心电图上,张艳红的心跳已经成了一条直线。王禹扑过去,双手相叠开始了心脏按压,他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张艳红的身上,可是那道该死的直线只是在按下去的时侯发生一点起伏,随后又恢复了平直,王禹不死心的按着,他希望能出现奇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里单调的响着心脏按压的声音和王禹粗重的喘息声,同时伴随着监护仪器刺耳的尖叫,他甚至感觉到了张艳红肋骨的断裂,终于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