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除夕家宴（上）

    很快到了那一日，玉儿一早便唤醒了苏子规，苏子规睁开双目道：“急得什么，可是要压岁钱来了。”</p>

    玉儿笑道：“才人便别打趣奴才了。今日皇后在坤均宫设宴。您总要打扮好了再去。”</p>

    苏子规钻出被窝，道：“打扮什么，我又不掐尖卖巧的争风。”</p>

    苏子规坐在梳妆台前，玉儿在后面拿梳子给苏子规梳着头发，玉儿理顺了苏子规的头发，又抹上了头油，问道：“才人，梳什么样子了？”</p>

    苏子规道：“简单些便好。”</p>

    玉儿道：“才人不打扮出众些么？”</p>

    苏子规道：“我就这点东西，难什么出众。况且，今日自有要出风头的人，我何苦坏人家的好事？”</p>

    玉儿道：“玉儿斗胆问您一句，您今日是什么打算。”</p>

    苏子规道：“没什么打算，玉儿，你在宫中时日比我久，你觉得那人是什么心思？”</p>

    玉儿道：“奴才不敢猜。”</p>

    苏子规道：“你不愿说便罢了，那我再多问你一句，你这些日子恨么？”</p>

    玉儿道：“奴才不懂才人的意思。”</p>

    苏子规脸上露出笑意来，道：“你若恨，我迟早便把这恩怨找回来，你若不恨，那便罢了，横竖再过几日便立春了，也该好过些了。”</p>

    玉儿道：“我们做奴才的，哪有什么恨不恨的。能安稳度日便好了。”苏子规点了点头，道：“好，那咱们便安稳度日子罢。”</p>

    玉儿的手虽然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硬，却很灵巧，给苏子规梳的发髻，虽然简单，却是疏密得宜。</p>

    苏子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道：“玉儿，你手真巧，跟着我，倒是委屈你了。”</p>

    玉儿道：“才人说笑了，我们做奴才的哪有什么委屈的。”</p>

    苏子规笑道：“得了，我最厌烦你这每日‘不敢’来，‘有罪’去，又是‘才人说笑了’又是‘打趣奴才了’的。往后有什么便和我这照直了说便是。”</p>

    玉儿道：“是，玉儿知道了。”</p>

    苏子规方要起身，玉儿连道：“才人等下，簪子。”苏子规笑道：“不用了。就这样就好了。”</p>

    玉儿道：“才人还是戴上吧，也不多，好歹点缀下，这日子别说您，便是宫外贫苦人家，也要点缀一两朵红绒花的。况且，太清淡了，反而扎眼。”</p>

    苏子规道：“你说的是。”</p>

    玉儿打开首饰盒子，苏子规拈起一支赤金打造的凤簪，在手上略一掂量，只觉十分轻薄，自知匠人功力不浅，打这样的首饰用金一两，工匠人工却至少三两黄金。</p>

    若在民间，这样的金簪，便是豪富之家，也是用不得的，非因造价昂贵，而是凤凰脖颈是昂首，民间女子虽也有用凤凰，但皆是低头，若有违制，便是重罪。</p>

    插戴好金簪，玉儿又伺候苏子规换上大红色的吉服，又披了件斗篷。</p>

    苏子规也如旁的妃嫔一般扶了玉儿的手缓步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向皇后的坤均宫。</p>

    路上，苏子规遥见赵才人紧紧跟随在陈贵嫔的辇轿之后。苏子规不愿与二人过多交谈，便放慢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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