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嗔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小心别人听去了告诉老爷。”宝玉笑道:“方才老爷还夸了我呢,怎么会听别人胡说。好妹妹,我们可真是上天注定的一对,我们合起来可就是‘暖玉温香’。”
黛玉娇羞道:“玉是暖的不假,可这香怎么是温的呢?你不是还有‘金玉良缘’么”宝玉拉着黛玉的手放在她的心口道:“虽然有‘金玉良缘’之说,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再者,因为你这心是热的,所以你这香便是温的。”
黛玉有些感动,哽咽着说道:“二哥哥,我这一生可都托付给你了,你如果哭了,我就不会笑。如果你高兴,我就不会哭。”
宝玉感动之极,以前要是跟黛玉说点亲热的话,她就不依不饶的,更不用说她能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了,现在说明她是把认定宝玉了。忙道:“我一定不会哭的,因为我要我的林妹妹一辈子都要笑。”说完,宝玉还摘下挂在胸前的玉放在黛玉手中。黛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宝玉握住黛玉的手,伏在她耳边道:“我这玉放在你这里,算是我的心就放到你这里了。”
黛玉又幸福又恐慌,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若是老太太、太太看见你没带着玉岂不又要生气,弄不好又要惹出许多事情。只要你有这心就可以了,玉还是放在你那里吧。”
宝玉说道:“没事的。若是老太太和太太问起,我就说,素来我是闲不住的,怕这玉弄丢了,想着林妹妹心细,所以才放在她那里的。
而且这一日里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是不短的,这玉放在你那里和带在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分别。”黛玉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道:“二哥哥,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但玉还是不能放在我这里,你还是好好地带着罢。”
宝玉见黛玉很坚决,知道她是决不肯带自己的玉了,就笑道:“怎么又哭了,再哭,可是要变丑的。
过些日子大姐回家省亲,若是看见你满面的泪痕,定要训我道:‘宝玉,怎么林妹妹一脸泪痕。想来又是你欺负她了,左右,与我将这欺负妹妹的泼皮重打一顿’。”
黛玉被宝玉逗笑,笑道:“贵妃娘娘这么疼你,怎么舍得打你。不过,我知你的心便是。再不哭了。”宝玉拥着黛玉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这时听到外面丫环在喊,说是大家要到王夫人那儿去,问宝玉去不去,宝玉答应一声,两人这才一面说,一面二人出房,到王夫人上房中去了,可巧宝钗亦在那里。
此时王夫人那边热闹非常。原来贾蔷已从姑苏采买了十二个女孩子并聘了教习以及行头等事来了。那时薛姨妈另迁于东北上一所幽静房舍居住,将梨香院早已腾挪出来,另行修理了,就令教习在此教演女戏。
又另派家中旧有曾演学过歌唱的女人们如今皆已皤然老妪了,着他们带领管理。就令贾蔷总理其日用出入银钱等事,以及诸凡大小所需之物料账目。又有林之孝家的来回:“采访聘买得十个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连新作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
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
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经文也不用学了,摸样儿又极好。因听见‘长安"都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
他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去冬圆寂了。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他师父临寂遗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然有你的结果’。所以她竟未回乡。”王夫人不等回完,便说:“既这样,我们何不接了她来。”
林之孝家的回道:“请她,她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王夫人笑道:“她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她何妨。”
林之孝家的答应了出去,命书启相公写请帖去请妙玉。次日遣人备车轿去接等后话。宝玉知道妙玉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此时不能表白,也不能表现出什么,暂且搁过。
当下又有人回,工程上等着糊东西的纱绫,请凤姐去开楼拣纱绫,又有人来回,请凤姐开库,收金银器皿。连王夫人并上房丫鬟等众,皆一时不得闲的。宝钗便说:“咱们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找探丫头去。”说着,同宝玉、黛玉往迎春等房中来闲顽。王夫人等日日忙乱,直到十月将尽,幸皆全备:各处监管都交清账目,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采办鸟雀的,自仙鹤、孔雀以及鹿、兔、鸡、鹅等类,悉已买全,交于园中各处像景饲养。
贾蔷那边也演出二十出杂戏来,小尼姑,道姑也都学会了念几卷经咒。贾政方略心意宽畅,又请贾母等进园,色色斟酌,点缀妥当,再无一些遗漏不当之处了。
于是贾政方择日与宝玉一起题本。本上之日,奉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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