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欺瞒处俱是不得已,还望将军体谅。”
折翎听巧云声音虽柔,言语间却透出近来少有的平静笃定。待到巧云自述经历,细想起以往种种及巧云当时面上颜色,诚然如斯言。
心下便是一软,回身抚了抚巧云脸颊,胸中千重疑问、万般言语终究未说出口,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当先下墙,直奔上坪。
安鸿对着巧云一礼,随行而去。王砦主将眼看着巧云,待巧云做了个手势、微微颔首,方才吩咐砦丁好生守卫、独自离去。巧云适才情急之下喊折翎手下留情,心中忐忑不已,转念思及自己即将抛却一切重负、与折翎双宿双飞,心内又是一阵欢喜。
呆立原处,小心思在内中辗转几番,才惊觉箭营众人尚在看着自己,遂面红道:“请诸位箭营兄弟亦在砦墙守把,切勿与砦内人起冲突。若有事宜,待将军回来再处。”
箭营众人抱拳应诺,各自散开。陆大安也准备去寻个睥睨了望,忽闻巧云呼唤道:“陆先生,此刻将军身边无人。请先生去将军身边听调可好?”
陆大安闻言,拱手连称不敢,转身就走,将耳后传来巧云吩咐砦丁把那咬舌之人抬去安葬之语抛去不想,一溜烟跑下墙去。
陆大安腿快,未到中坪便已赶上折翎人等,禀明来意,在折翎身后随行。众人一路默默。进了议事厅,早就等在此处的风慎起身将众人礼让入座。
风慎肉痛,王砦主心愧,折翎默思,安鸿不语,正是各怀心事,静谧无言,此时天色渐黑,堂中只点了一支火把。火光忽明忽暗,照的众人面色都如阴晴不定一般。
良久,站在折翎身后的陆大安不耐烦嘀咕道:“不是来议事的么?金狗已在不远,怎地个个都学起乌金山中的老和尚来?”陆大安声音极小。
但屋内众人除风慎外个个武功高强,俱听了个清楚。折翎猛醒,对风慎拱了拱手,将适才之事从头到尾学了一遍,继而问道:“风先生可有良策?”风慎听罢,心中暗喜,眯眼捻须、做出一副高深样子问道:“王砦主,不知砦中有多少能战之士?”
王砦主适才得了巧云首肯,此刻也不隐瞒,笑意上脸应道:“回风大人,除却妇孺,得力青壮约有百人。”
风慎心头一动,暗自思量:“砦中房舍,恐是住上千人亦有富余。这砦主所言不实,怕是得了克里斯蒂娜所命,另有心思,不过如此甚好,以人数优劣说动折翎遣人下山求援,我便能溜之大吉。”
轻咳一声,正要言语。安鸿在一旁轻声道:“砦中房舍甚多,人众却是稀少。”安鸿此语甚轻,不类发问,反而更似自言自语。折翎将眼看王砦主,风慎只得暗自腹诽,王砦主却呵呵一笑道:“不瞒安公子,我砦中所住本有近两千丁口,武艺高强者也有数十。
只因近日有一大事要办,故四散下山张罗。此间留守不多,是为实情,还望公子明察。”安鸿一笑,再不多言,噏唇传音与折翎道:“此人一向吞吞吐吐,不露实情,今日反常,大哥小心。”
折翎不看安鸿,只是微微颔首。风慎惧折翎追问情由,误了自己所谋,遂急忙道:“那再敢问砦主,砦中军器所备如何?嗯尤以箭支为要。”
王砦主再笑,挠头道:“此砦偏僻,又兼险峻,多年来从无敌至。因此,这军器所积不多。刀枪弓盾应有几百,箭支却是稀少。”
风慎闻言大喜,恨不得当场手舞足蹈一番。恐被众人发觉心内喜悦,故暗暗在袖中捏紧了拳头,将面上愉悦之情化作重重一叹道:“如此这砦子是难守住了!安公子所探之营,应是金人前哨。前哨人马便有千数,那后续之兵必定众多。
所俘之人,又曾言道大兵已过白龙江,恐其进兵之期,亦在眼前。此砦虽险,但兵丁军器俱缺。如是死守,必定凶多吉少!不若”说到此处,风慎捻须蹙眉,停了话语。
折翎安鸿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不若如何?”风慎以为得计,沉吟道:“金人自此险峻难知处进军,定是大散关一线我西军守把得力,急切难过。张枢密携西军主力,应是陈兵于大散关一线。敢问王砦主,此砦可有小径直通大散关前?”
王砦主略略一顿,继而犹豫道:“我少出山,故此不知。”风慎心中暗骂,嘴里却大义凛然道:“砦主不知,也是在理。
此砦名诸葛,又有邓艾留下神迹,定是邓艾昔年入蜀之路。那么自后山绝壁而下,必可直通蜀中。不若遣人取道蜀中,赴大散关求军来援。内外夹击,定可保此砦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