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透了,把男人和女人绑在一块,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很乏味地解决生理需求,把爱做得像嚼渣,这就是结婚。”绮丽牢骚满腹地说:“女人寂寞,有了家的女人更寂寞。”“你这话说得很深。”
绮媛久久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似的。绮丽又说:“人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绮丽,你偏激了吧。一叶障目。我觉得你看到了一个片面,就当作了整体。”
绮媛觉得有必要端确一下她对婚姻的态度,这时她们已走出很远了,快近斜坡顶上的那棵树,绮媛从地上拣一颗被丢弃了的球,拿在手里把玩着。她说:“绮丽,你老公英俊潇洒又身居要职,权力财色兼收你还要什么?”“我总觉得这些不是属于我的?”她困惑地说。
绮媛心藏愧疚,她发现,绮丽越对她坦诚相待,她向绮丽吐露真情的愿望就越大,这种愿望越大,也就越来越有脱口而出的危险。
“绮丽,别这样,亿军对你挺好的。”她说,面对着自己的姐姐,绮丽告诚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留给她一点面子,自己也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终是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别演了,绮媛,你都把我当傻子了。”
“我做了什么吗?”绮媛的声音变得尖锐,但难以掩饰她心中的虚弱,绮丽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抑制不住的讥讽说:“你们做的事只有自己清楚,绮媛,你是我的亲姐姐,而亿军是我的丈夫。”
绮媛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她看着绮丽从高处的坡上狂跑下去,她的身子踉踉跄跄像是就要跌倒,她跟随着她跑下,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拽住。
绮丽发狠地往前直窜,紧抓着她的绮媛力不从心但却决不放手,两个人同时扑倒到草地上。绮丽还在她的怀里,绮媛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搂住她:“绮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绮媛,你为什么偏是我的姐姐,我们为什么总在一起交缠不清。我为什么总活在你的阴影底下,小时候,你跟我争玩具甚至连谁先洗澡也跟我争,上学时跟我争文具争衣服鞋子,现在大了,又跟我争抢着男人。”
绮丽哽咽地说,绮媛搓起衣襟替她擦起眼泪。过了一会,绮丽的情绪才安静下来,绮媛问:“绮丽,你原先什么都知道?”绮丽点点头,绮媛再问:“你为什么不阻止?”
“你是我的姐,绮媛,我知道你的嗜好。亿军恰恰就是为你而生的。”绮丽扬起脸,在阳光下那脸像是镀上一层金膜。
“绮丽,谢谢你,接下来我该知道怎么办了。”绮媛再紧搂了她一下,将她从草地上拽起来,她们一起往回走,绮丽这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叽叽喳喳的那个可爱妹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绮媛几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她只想一个人独自呆处。脑子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有一日,她的手机响了。
手机里冒出一个鬼一样的声音,绮媛吗?我是李明伟。绮媛当即傻了,她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假如这个人再一次出现,就把电话立刻掐断,她已觉得很对不起绮丽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但其实事到临头,她根本做不到。
除了一阵激动人心的狂喜之外,她竟然像老熟人那样说道,你在那?明伟约她出来吃饭,绮媛这时恢复了些许理智,有些迟疑。他显然感觉到了,说道:“你不会怕我把你也吃了吧?”
“谁怕谁啊。”绮媛笑着说,早已把绮丽抛到九霄云外。两个人约在餐馆吃潮菜,绮媛本想回家换一身衣服,转念又怕动静大了,显得自己太过隆重没见过世面,于是决定就穿着牛仔裤赴约,头发也有些凌乱,看着却是自然天成。开车上路,正逢下班的高峰,满街都是大小车辆见逢插针。
绮媛倒是不急,车里的空调滋滋温度适宜,她想着李明伟,他是那种文雅风儒不苟言笑的美男子,他的长相不像林建平那么有风流倜傥潇洒自如,这种东西说不清楚,只能感觉。
总之相比之下,明伟显得宽厚一些,他的五官十分周正,笑起来有些憨气,有点人见人爱的味道。
但不具杀伤力。怎么看也不似情场中驾轻就熟的那类男人,以前每次见面时他温暖的微笑还带有羞涩,尤为可爱的是,他居然还有不曾泯灭的文学热情,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情书竟是写她的。
至于情书的内容,绮媛已不记得,无非也就是思啦念啦,但她却记住了明伟龙飞凤舞的连笔书法里,她看懂了他是如何因她茶不思饭不香,整天像丢了魂一样,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真的陷入了情网。绮媛撇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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