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父亲一样,不过这几年来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不用再报答什么。”他语重心长地训完后,看了她一眼便上课去。
欧阳慧气得眼红,他他真是个木头!
她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
姿姿冷眼旁观,已熟悉母亲的动作。
这个不负责任、鸵鸟心态的妈妈又开始收拾行李了。真搞不懂,早知道生下她会这么麻烦,把她打掉不就得了,现在还想溜,真是要命!
“你这次又想去哪里了?”
“回巴黎。”
“好诈!这次又碰到谁了?”姿姿问道。
“你爷爷!”
“喔哦。”
“这几天你就去和雪柔住,不要回来了,我大概下个月才会回来。记住,能躲就赶坑阢,最近也少跟以豪碰面,小心被抓到。”陈诗织边交代边收拾行李。
“你不带我走哇?”姿姿不依。
“好啦,你乖,下个月我再把玛琳的儿子拉回来陪你练舞。”她提起行李。
“拜拜!”
“等一下、等一下嘛!”
陈诗织对女儿的呼唤听若罔闻,拉开门就走。
“当你女儿还真可怜!”这母亲当的还真是不负责任!姿姿自怜才一秒钟后便收拾东西,快快乐乐地到雪柔那儿去吃好吃的了。
这次薇和蔷被她们的大哥带到加拿大去了,就留下她和雪柔在台湾,所以她可以尽情享用雪柔做的点心,不怕要抢别人的,最好怂恿雪柔做她最拿手的黑森林蛋糕,吃完以后向薇她们炫耀!
一想到这些好吃的、好喝的,姿姿口水就忍不住要滴下来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整,离点心出炉时间尚有半个小时,不能被其他人抢先一步,姿姿快速地收好东西,拎起包包快乐地奔向美食。
这下子,她的舞伴总会说她胖了吧!
“爸,你确定?”连乔飞情绪激动地问。
“非常肯定,可是那小女人竟然跑了!”连胜师气得吹胡子瞪眼。“像见鬼似地跳开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吗?”王亚心急地问。心想这孩子试凄了,她可怜的三媳妇
“小弟,我忘了告诉你,半年前我曾在一场晚会上遇见诗织。”连乔泰迟钝地想到,他年纪大了,记忆力没以前好。
“大哥!”连乔飞这时候很想给他一拳。
“这半年来我们大夥儿都忙,也不常见面,所以”连乔泰以打哈哈的方式带过。开玩笑,他年纪一大把了,哪禁得年轻力壮的小弟致命的拳头?
“忙?忙到有时间带你老婆度十八次蜜月!”十五年来不动怒的木头发火了。
“这个”
“好啦,别为难你大哥。”连胜师看不过去。“老婆跑了的人是你,你大哥没有必要对你负责,你自己的事最好自己解决。”
“咦?怎么大家都在?”以豪捧了一堆医学的原文书进门,他这几天忙著考试,快累死了。“爷爷、爸、小叔,咦,二叔呢?”怎么三缺一?
“今年度的医学大会在巴黎举行,你二叔代表医院去参加了。”连乔飞淡淡地陈述。
“巴黎!”以豪不自觉声音高了八度。“什么时候去的?”拜托,别那么巧,不然他的命
“是下午四点的飞机。”
轰!一记闷雷打醒他,吓得他冷汗直流。
“不会吧!”那么巧,竟然和婶婶同一班飞机,这下死定了!以豪暗自叫惨。
“怎么了?”他的模样令连乔飞感到怀疑。
“没有啦,只是有些实习方面的问题要问二叔。”以豪反应极快地ㄠ回来。“不过,三叔在就更好了,帮我看一下我的报告。”他将那一大叠原文书放在桌上,抽出自己的报告给连乔飞,心中却在担心若事实让二叔发现了,该怎么办?
连乔汉一上飞机就埋首在自己成堆的医学报告里,飞机还没起飞,他已就绪扣好安全带,现在正忙著整理资料,准备输入电脑里。
“先生,对不起,飞机上禁止使用电子产品。”空姐温柔地对他道。
“好的。”连乔汉将整理好的资料及携带型手提电脑全数塞进随身的公事包中。
“这是你的位子。”另名空姐亲切地将一名女乘客带入座舱。
“谢谢!”她露齿而笑,觉得这家航空公司的服务态度真好。
她将皮包丢在位子上,把小行李放进头顶的置物架内。
原本闭目养神的连乔汉被一个细微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到隔壁空位上置著一个皮夹,而皮夹内的金卡、信用卡散落在椅子上,而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主角是一名约十岁的小女孩,身穿粉紫色的舞衣和芭蕾舞鞋,与一名十六、七岁的棕发少年共舞。那女孩的笑容看起来好幸福、好纯真,特别是她精灵般的容貌,让他觉得熟悉,似曾相识。
“哎呀!怎么会是你?”
“诗织?”
“二哥!”
连乔汉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你也到巴黎去吗?”陈诗织从容地收拾椅子上的金卡。
“是呀,你在台湾?”
“嗯,回来也两年了。”她坐到自己位子上,扣好安全带。
想不到她想为女儿做的事,第一步计画这么快就实现了。
“这几年来,你”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在巴黎住了十二年,怎么?桑敏菁没告诉你们吗?”陈诗织狡滑地笑了笑。
“你是说,桑丫头一直和你有联络?”连乔汉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盯著她。
“没错呀,她没告诉你们吗?”她明知故问。
她知道桑桑为了报复乔飞,故意不主动告诉他她的下落,谁教他扁了桑桑心爱的丈夫一顿,活该!可绝的是,乔飞也没向桑桑打听自己的下落,真不懂他博士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我们没问她。”
“这也难怪啦,桑桑是那种要人问才会说的人,不问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泄漏出去。”她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自以为是了啦!
此时机长向乘客说明此次航行的路线,将由台湾直飞巴黎,在飞机上过夜,在台北时间早上十一时左右抵达目的地。
“各位旅客,请系好您的安全带,本班班机就要起飞了。”空姐甜美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以中、英语各说明了一次。
“这十几年来,好像没听说你有新作发表。”连乔汉提出疑问。“还做设计师吗?”
“我一直有新作发表,十五年来未曾间断,只是最近这三、四年踏进了男装界,用的不是中文名字。”陈诗织是故意的。
难怪没有她的下落,他暗忖著。“难道当初你登记用的名字不是用陈诗织?”
“一开始是啦,可是结婚后我就改用澳洲的名字了。”其实她是多国籍的人,拿了两个国家的护照,随时都可换著用,没有人知道她上哪儿去。
“你存心躲我们。”连乔汉指控道。
“可是如果你们想找我,也早就找到了,不是吗?以连家在商业界的影响力,应该是不难呀!”事实上如果她想躲,她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
他才不信,这小女人的古灵精怪他早见识过了。
“诗织,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想什么大夥儿心知肚明,说穿了就不好看了。”他叹口气。“你还想躲著乔飞吗?这十几年来他也受够了。”
不想!姿姿该认祖归宗了,不然她明年就要跑了。陈诗织暗忖著。
“二哥,我相信如果还有缘,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只是这缘分掌握在她手上,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听了她的回答,连乔汉也没办法再多说些什么,只是
“诗织,你回台湾住是为了什么?”
“二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躲躲藏藏十几年,想回来了。”重点是她女儿的名气实在太响亮了,由她十岁到十二岁的两年间,她饱受成名之苦,让她的小学生涯过得十分不快乐。
早知道就不要答应玛琳让姿姿去莫斯科了,才十岁的小女孩就成了公众人物,被莫斯科这个芭蕾王国捧成了天才少女,从此她们母女俩的生活就更加危机四伏,怕哪天合照被偷拍而上了世界头条新闻,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陈诗织回想报上这么写著──
天才少女之母为名服装设计师,父为医界知名医生,目前分居中
别闹了!不过还好有玛琳和吉姆夫妇的保护,没让姿姿正式曝光,还有对姿姿疼爱有加的鲁西先生也很照顾她。
“诗织,刚才在你皮夹中有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是”
“是个大麻烦!”她笑着将皮夹翻出来。“她是近年来被有芭蕾王国之称的莫斯科,便冠上天才少女的可怜小孩。”
连乔汉不解“有多少少女期望能和莫斯科沾上边,而你却说这小女孩可怜?”
“相信我,这家伙非常讨厌这名号。”
“你似乎和这个小女孩很熟”
她笑而不语,心想何止熟?姿姿在想什么她这个做妈的怎可能不知道?
“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孩子。”只是想不起来,唉!年纪大喽!他暗自感叹。
陈诗织在心里偷笑,看过那最好啦,省得她麻烦。
“报纸上吧,三年多前报上常有她的报导。”她?饬娇傻鼗卮稹?br>
“是吗?”怎么他会觉得是最近呢?“诗织,你这个朋友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她笑得胃快抽筋了,她朋友的女儿!真亏他是学医的,竟看不出姿姿与他们连家人相像的地方,不然,就看看她好了,姿姿的大眼睛可是完全遗传自她呢。
“我们都叫她姿姿。”陈诗织忍住笑意。
“姿态的姿!好可爱的名字。”
可是个性就没那么可爱了,那叫可恨!她暗忖著。
“真是人如其名。”
陈诗织心想那是指外表。
连乔汉对这小女孩颇有好感“相信她也有颗精灵般善良的心。”
见鬼了!她女儿会善良!是呀,在亚瑟的舞衣上缝了一只大乌鸦,却硬说是凤凰,硬要他穿著在玛琳所有学生面前跳舞,实在是非常的善良。
“你最好别以貌取人。”她语重心长地说“要是她晓得你这样说她,她会整得你哇哇叫!”
连乔汉当她在说笑,哈哈带过,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陈诗织不禁叹息,为何连家的男人是如此的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