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喀尔玛凝视着美艳侍妾们打闹,眯眼探思。“或许我刚才是该找萍萍才对。”
“喔?”萍萍亮眼一笑。“因为我别具魅力?”
“不,因为你性子跟她较近。”
“跟谁?”众女微怔。
喀尔玛不语,垂眼勾着嘴角,仿佛沉醉在某种思绪里。
“二少爷,月贝勒到。”
侍妾们连忙痹篇,略知喀尔玛夤夜接见的,多是重要之人,所谈也多是禁忌之事。
“玩完儿了吗?”雪色身影踏着醉月步履,优雅入内,飘逸仁立。月白薄氅随风荡漾,宛如仙人羽翼。
“告一段落。”喀尔玛自知凌乱的衣衫颇不正经,却依然懒散,瘫坐椅内。
“该不会是玩腻她们了吧?”月贝勒弯起绝俊双眼,浓翘的长睫在瞳中映下一排疏影。“如果你腻了,可以将她们全交给我。”
“然后被你拿去便宜卖,好买个厨子回府烧菜给你吃?”想都别想。
“我又不需要女人,何妨物尽其用。”
“暴殄天物。”
“喀尔玛,你好兴致,专程找我来聊天?”
“帮我找人。”他一骨碌起身,伸个大懒腰。“昭敏大人府里的混小子,毓琪。”
“你不是己经派人在追查了?”
“却中断了线索。”可能被藏匿毓琪的人发现动静,立即斩断踪迹。
“什么样的混小子?”
“十七、八岁,浓眉大眼的秀丽少年。我若记得没错,他和书艳有七分神似。”他快速交代了一下毓琪离家的前因后果。
“书艳?”月贝勒魅然一笑。“两年前悔婚的丫头?”
“没错。”
“用完之后把她让给我吧。”
喀尔玛回以冷眼。“你要她做什么?你又不需要女人。”
“我要她那颗能聚财的脑袋。”
“我会在事后砍给你。”
“怎么着,跟你要个人也这么小气?”喀尔玛向来不吝于给予的。
“你可以滚了。”
“啊”月贝勒笑得愈发暧昧。“我该不会剜到你的心头肉了?”
“你省省吧。”喀尔玛悍然剥下烦人衣物,准备梳洗。“她根本不合我的胃口。”
“说得也是。”
“什么时候给我回覆?”
月贝勒沉思半晌。“恐怕要十来天,因为我得探探这事和近几个月来的失踪事件有无关联。”
“毓琪会和这事扯在一起?”
喀尔玛约略听说过,最近衙门正为离奇的失踪案件所苦。失踪者尽是豪门子弟,失踪前必有留书,也不忘时时给家人捎信。约莫三五个月,便自行返家,却从此以后言谈怪异,大不同于以往,且每隔一段时日又会重复失踪的行动。去向何处,做些什么,全然无人知晓。
“怪案子。”月贝勒轻叹。“官府说要查嘛,有点师出无名,毕竟无人伤亡,也没发生什么案情,但它就是有股说不出的不对劲。”
“邪门。”
“没错,正是邪门,所以咱们能不涉入,就最好别接触。”
喀尔玛淡漠回身。“你这是在叫我少管毓琪的事?”
“避免惹祸上身。”他微笑。
“谢谢忠告,十天后派人给我音讯,尽快把人给我挖出来。我绑也要把毓琪那小子绑到书艳跟前,了结我与她合作的交换条件。”
“会有危险。”
“滚吧,一路顺风。”他不耐烦地转往内房,懒得罗唆。
他当然知道这事不对劲,只是探查消息而己,就害他平白损失两名好手,怎会不危险?但这是他与书艳谈条件的唯一契机,他无法让步。
要完成他的夺权计谋,就必须利用书艳这颗棋。光看老头子对她特别偏宠的关注,他就知道,自己果真进对了棋步。
等着吧,这个自视过高的爱新觉罗家族,最后铁定会由他们最想踢出去的人掌权!
“书艳”他双臂枕在脑后,瘫在床上闭眸长叹。
演的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书艳听见他这话时无辜的愕然神色,深深烙在他脑?铩j率瞪希饣安7窃诟娼胨窃诟娼胨约骸u馐窍罚怀伤倏氐睦孟贰r崛u姆绞接星o僦郑墒俏蘼鬯偃绾闻趟悖蓟岵蛔跃醯匕咽檠耷=ァ5降姿募颇敝氐闶俏硕崛ǎ故俏耸檠蓿?br>
思绪纷扰,百感交集,他馈恨地甩开脑中一切纠葛,让自己亢奋的肉体主宰此刻。
“萍萍!”
他一声怒吼,侍妾们立即热切涌入,如火如荼地展开淫野缠斗。她们不明白喀尔玛近来为何变得异常烦躁、异常狂浪,也不在乎他齿缝间模糊愤吟的是谁的名,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抓住他的心。
这个男人有的,只是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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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喀尔玛家作客的事,被嬷嬷和书音扯得天花乱坠,说她突然摇身一变,就化为恋爱中的女人模样。原来之前对喀尔玛的排斥与反感,都是装的。
书艳枯坐在喀尔玛府中凉亭感叹,无心看书。
如果家人知道她在众人面前的羞怯演技全是因喀尔玛玩了下流把戏,不晓得他们还会不会这么狂热地拿他当乘龙快婿看,恐怕连见面都不可能了,更何况是住进他家来。
哎,她实在不喜欢喀尔玛祖父为她安排的小跨院,漂亮是漂亮,可是和各房亲戚的住处太近,动不动就有人来访或邀去小坐闲聊,逼得她不得不天逃阢进这个府邸角落避难。
“既然住得这么不适应,何不干脆搬回家来呢?”
前两天向书音诉苦时,她曾做如此建议。
嗯,她是待得很不舒服,可是还没严重到得撤兵回营的他步,而且她和喀尔玛约定好了,就不能随便弃守。
“你真是因为这项约定才不肯弃守,还是因为舍不得喀尔玛?”
噢一想起书音这句尖锐的质疑她就好烦。
“你就是忍不住想亲近他、想见他,不管用的是任何机会、任何方法,对不对?”
才怪,才不是那样。她是为了为了尽快找回琪哥才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她才不想没事碰见喀尔玛。
“那你为什么成天心里惦着他,口里念着他?”
书艳受不了地将头叩在凉亭石桌上。有时有个双生手足实在是件很讨厌的事,不管心底藏什么,都会被透视得一清二楚。其实她才没有心里惦着喀尔玛,她挂记的是他们的合作大计。她也没有口里念着他,她是在骂他啦
“我就知道你会躲在这儿。”
突来的声响截断书艳的胡思乱想,吓得她一蹦,手中书册当场飞甩出去,打了那人胸膛一记。
“啊,呃,雅朗阿,你也来这里乘凉呀。”
“你似乎不太喜欢见到我。”他苦笑,轻柔地将书册搁回桌上。“我还以为你在念诗词之类的,怎会在看我家帐簿?”
她无奈地耸耸屑。“我没别的嗜好啦,而且老王爷很热切地一直提供这方面资料。”逼得她不想看也不行。
“玛法很看重你的才华。”他笑着一拐一拐地入座。“觉得在我家的这段日子过得怎样?”
“很好啊。”她支支吾吾地,颇不自在,也不大看他。
雅朗阿轻叹。“书艳,咱们还是把话讲开吧。你不喜欢跟我这种人走太近,对不对?”
“我没那道意思!”
“没关系,我了解。”他认命地温文淡笑。“跟个跛子在一起,不太有面子。”
“我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躲你,我也不觉得跛子有什么丢脸的。我不想跟你走太近是因为呃”“你怕别人硬把我们凑成一对?”
她在雅朗阿和煦的笑容下不甘不愿地点头。“那也不必躲我像躲瘟神似的。”
“可是我每次一和你打照面,一寒暄两句,晚餐时分就会被满桌的长辈拿来做文章。什么金童玉女啦,小两口很聊得来啦,气质相投啦,连八字都拿上台面闲扯,好像我已经注定就是你的人!”讨厌死了。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嫁给我?”
她直直打量了他的眼神好一会。“你也不是真的很想娶我。”
他一愣,继而又展开笑颜。“你实在很敏锐,但是我想或不想都不重要,只要是长辈的命令,我就会努力做到。”
“就算是你根本都不喜欢我?”
“我也会娶。”
“你太死脑筋了吧。”难道都没有一点自己的意思?
俊秀的面容上泛起些许萧索。“对于像我这般残缺的废人,实衣没有太多任性的权利。我对家人的亏欠,只能用全然的顺从来弥补。”
“那也犯不着拿我的终身幸?疵植拱伞!彼缓闷胤籽邸!拔艺娓悴欢忝悄腥耍砼暂狠貉嘌嘁丫淮蠖眩裁椿褂惨油馔吩偬舾鲂禄趵床谷保训阑瓜幼约菏直叩呐瞬还欢嗦穑俊?br>
雅朗阿的眉头这才真的攒了起来。
书艳冷瞟。“别装了,我这些天在你们家可不是白混的。你侧房三个、小妾九个、丫头们更是不用数了,而且你己经儿女成群,非常地后继有人,用不着我再来凑数吧。你何不从这些女人中挑一个扶正,而净想再多娶另一个?”
“你别误会,我我对她们没什么感情的。”
“那你更该死,没感情干嘛还要人家,你把女人当什么了?”
“如果你是在不满这个,我可以为你打发掉她们。”他诚恳道。
“你这简直在替我作孽!”她愈讲愈火大。“她们什么都给你了,你却为个毫不相干的我把她们全打发掉?你有没有良心啊!”“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呢?”
“至少给人家个名分,凡是替你生过孩子的丫头,就正式收房,好好疼惜。至于元配的位置,就由侧室中挑一个来扶正,不要再由外头找人来补这个缺了。”
“这就是你一直躲我的另一个理由?”
“没错。”
“那你更不可能选择喀尔玛了啊。”他不甘示弱地回击。
书艳微愕,浑身警戒。“我我选择他,是基于别的理由。”
“我承认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性感男人,可是坦白说,你和他完全不配。”
“我和你也不配!”
“但我可以试着接纳你,咱们彼此适应。他嘛,则是连试都不用试,就知道你不会是他想要的女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怒斥。
“是啊,凭什么?说得好像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似的。”
她差点被这突然介入的醇厚笑语抽断气息。
喀尔玛!
“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过来了?”雅朗阿怯怯地假作强势。
“下回我会记得放个响屁再走近。”
“你这人还真是粗俗,一一点规矩也没有。”雅朗阿皱起贵族式的鄙视神态。
喀尔玛斜倚亭柱,意味持长地扬着嘴角。“我的格调哪能跟您比呢?就请您多多包涵罗。”
雅朗阿不自在地勉强回视,企图在喀尔玛闲散却庞大的存在感下拉抬声势,却徒然被他的魄力愈压愈单薄,愈压愈渺小。
“若你母亲见到你对家人是这副态度,一定会很难过。”雅朗阿淡淡一句,倏地如利箭般穿透喀尔玛的心。
书艳这才第一次见识到喀尔玛寒下脸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那阵令人心惊腿战的冷冽很快地被他无赖似的笑容淹没,那股骇人的紧绷气势依然沉沉弥漫。
“我母亲不会见到我在这府里的一切行为,请大哥放心。”
“为什么?”她每天都见到大福晋在府里闲闲喝茶啊。
“那是大哥的亲生母亲,而我的亲生母亲是侧福晋。早在我十岁那年,阿玛过世,就把她送到水天庵静养去了。”喀尔玛翻袍入座,潇洒俐落。
“静养?”
“身子不太好。”
“是脑子不太好吧。”雅朗阿故做无心的一向笑语,再度弄拧了气氛。
书艳傻眼,却不敢多做表示。
喀尔玛反倒咧开笑颜,撑肘俯身压往桌前。“难得大哥有兴致跟我聊这些,咱们干脆就趁此机会聊个痛快,如何?”
雅朗阿眼神闪闪躲躲,被压迫得万分警戒。
“来杯茶吧,大哥。”
喀尔玛才伸手过去,霎时吓得雅朗阿弹身闪离,厌恶与困乏的神情交杂在俊秀的脸上,最后转为一股虚假的挫败。
“别这样折磨我,喀尔玛。你明知我受不得惊吓。”
“我只是倒茶而已,没别的用意。”他无辜地举掌投降。
雅朗阿一副饱受伤害的模样朝书艳苦笑。“我想我还是离开好了,省得碍眼。”
什么话?“我不觉得你碍眼啊,大家一起坐下来聊嘛。”
“你实在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可是”他退缩地瞅了喀尔玛一眼。“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角色,明白什么场应该回避。我没那么不识相的。”
书艳愈听愈胡涂。
“谢谢你跟我聊那么多,你的建议也很让我感动,我回去会谨慎想想的。”他扬起令人心酸的凄楚笑容。“我很久没机会和人这么促膝谈心了,真的很高兴。希望没有打搅到你的兴致,告辞。”
“喂,雅朗阿!我这”看他跛足远去的落寞背影,她内疚得手足无措。“我没有赶你大哥的意思啊,我也没有说他碍眼,他为什么我是不是说错什么?”
要命,对方情感纤细,她则神经大条,铁定是哪里不小心伤到他了。
“我看我还是赶紧去跟他道个”
一股蛮横的力道牵制住她离去的势子,回头一望,顿时被双阴狠的笑眼慑住。
“你该道歉的对象在这里,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