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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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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回到了唐音家,他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唐音很是担忧。林海歪坐在牙白的沙发上,抽着廉价香烟,对她说,他暂时不能离开上海了,他得回到竹木雅那边。</p>

    唐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今天清晨,林海还不是这样打算的。她坐在另一边,温声细语地开口,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林海就把事情说了个通透。</p>

    唐音让佣人给他倒了杯糖水,她并不赞同林海的想法。唐音说,大不了她和他丢下所有,逃离上海,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也可以是美国,也可以是其他地方。林海将糖水喝的一干二净,到这个时候,他嘴里的苦味儿才稍有消散。</p>

    冬日的阳光穿过落地窗,闯进竹木雅的书房,将他正在书写的内容照亮。站在书桌前的是川村四郎,他说,林海已经和军统的人接上了头,一切都在您的意料之中。</p>

    竹木雅执笔的手一刻也没有停歇,他斟酌着词句,仿佛根本不在意川村四郎的话。直到后者想悄然退出书房的时候,他才倏地出声询问,唐音没有要逃跑的迹象吗。</p>

    川村四郎回答他,目前没有。</p>

    继续观察他们。竹木雅淡声说,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正在书写的信。在川村四郎离开后,竹木雅放下了手中的钢笔。他清楚地记得,他们曾经被人狸猫换太子的一批盘尼西林,背后就有唐家的影子。</p>

    那时候,唐家早就因为经营不擅和内部矛盾,家里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而剩下来能掌权的人,就只有刚刚被为国民党工作的未婚夫抛弃,年仅二十一的唐音。</p>

    在此之前,竹木雅对唐音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她对棋艺那令人佩服的见解上。</p>

    他突然笑了,他想起了林海。现在林海和唐音走在一起,无疑为肃清计划在上海顺利的实行增加了无限的可能性。</p>

    但周木之前与唐音的合作还是很令竹木雅感到疑惑,而这一切的谜团,都要等到真正的周木向他投诚后,才能迎刃而解。如果真的周木也能轻易取得唐音信任,并为他所用的话,他也就不必大费周章折腾林海。</p>

    竹木雅想,为什么周木和林海不能是同一个人,这让他有些烦躁。竹木雅的视线顺着桌上的光看向了窗外,外面的积雪还未消融,世界单调而冰冷。他重新拾起了笔,继续开始书写,并喃喃自语,冬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p>

    他记得,他来到上海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竹木雅对中国这片土地所有的感情,都封存在他初次来到上海时,这里的满天飞雪中。</p>

    竹木雅将那封长信写完后,将它对折塞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他没有选择没有将它寄出去,而是放在了书桌左侧的抽屉中。</p>

    在那之后,他自言自语道,积雪要等到到春天的时候才会融化。</p>

    林海很信任唐音,也尊重唐音的想法,但是他又能逃到哪呢?就算逃出中国,中国也还是饱受战争摧残。那么流亡海外的他们真的会心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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