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
棒壁的房间不断传出一波又一波的吵杂声,吵得蒋纬廉不能安眠。
拆房子也没这么夸张,真是扰人清梦,蒋纬廉半合双瞳,迷糊的想着。
再想想,隔壁的房间不正是他死去妻子的卧房,怎么会发出如此大的声响?
遽然,蒋纬廉惊醒般的瞠大双眼,急促的从床上跃起,跑到了隔壁房间。
一到房间内,果然是在拆房子!
蒋纬廉看到何若芹拼命的砸毁物品,而周天易追着何若芹在劝阻她。
他妻子最喜欢的小图画,自墙上拆下,被扔在地板上。
他妻子最喜欢的桌椅,结推倒的乱七八糟。
他妻子最喜欢的瓷器、高脚杯,全部都摔碎。
他妻子最喜欢的窗帘布,是扯得七零八落。
随着被破坏的东西遽增,蒋纬廉身上的青筋就跟着遽增。
生气、愤怒,都不足以形容蒋纬廉现在的心情,他快抓狂了!
迈开步伐,蒋纬廉冲到何若芹的身旁,大手迅速的拉住她不规矩的手臂,粗暴的将她甩开。
“住手!谁允许你这么做?!这房间,容不得你这样胡来!”
跌坐在地上的何若芹错愕,她怔怔的盯住蒋纬廉愤慨的脸。
原来真如同周天易所说的,放不开的人除了他以外,蒋纬廉一样还是困在死胡同里头,自己不愿出来。
“是我自己要这么做!不需要任何人允许,我这么做,只是希望大家都可以过得更幸福。”
何若芹毫不惧怕蒋纬廉的暴怒。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什么狗屁幸福啊?”
蒋纬廉紧握拳头,气得大吼,很想甩何若芹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昨天你不是告诉我,你想要抛开过去的包袱。”
她从容不迫,缓缓的开口道。
“没错!可是你不需要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把这些东西弄掉,你能不睹物思人?你真的可以敞开心胸,去爱着别人?你要是可以的话,我就不必做这些事!”
“你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你会认为我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一直被困在过去?!”
“的确不是这些东西困住你,真正困住你的,是你的心!是你一直告诉自己不准忘记!
你真是矛盾!想要解放自己,却又放不开,所以你在找借口让自己陷入悲痛之中。
事实上你根本是在惩罚自己!我想你一定是不能原谅自己,没有陪着妻子一起死去吧!然后又把这种压力,找周大哥和你一起承担。”
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何若芹站起来,继续要翻出柜子里的东西。
蒋纬廉哑口,心里有些震撼、动摇,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就如何若芹所说的那样?
可还没想得透彻,却见何若芹毁坏物品的动作又展开,他飞快的一个箭步,再度紧抓她的手。
“你闹够了没?我的事你管不着!这里全是我妻子的东西,快住手!”
啪
火大的蒋纬廉终于忍不住的出手,他掴了何若芹一掌,当场大家都愣住了!
周天易沉默的看着他们,何若芹摸着脸颊不发一语,而蒋纬廉不敢相信自己打了女人。
“从刚刚你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如同我所说的那样,要说的、能说的,我全讲了,要不要改变随你便,反正我管不着。
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忘了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你买回来代替你妻子的情妇。”
蒋纬廉的一巴掌,一瞬间把何若芹打得清醒,让她想起自己的立场,自己只不过是这场交易下的牺牲品,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何若芹闭上眼,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蒋先生,我很感谢你帮助我脱离终日被人追讨的生活,但现在我想请你再帮个忙。
请你让我离开这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欠你的两千万元,请容许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赚钱还给你。”
是的,她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待在这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地方
她没办法忍受,事不关己的看待这些事。
她没办法忍受,他的心里自屁着一个人。
她更没办法忍受的是自己对他的感情一直在变质!
何若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擦擦眼泪默默的走出房间。
懊是她要离开的时候了,在她走出这个房子的大门前,她想要把那株小小的仙人掌一起带走。
何若芹没有带太多行李离开,本来到这里时,她就没有带行李过来了。
离开时,她撞见了陈妈妈。
“何小姐,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才早上八点多而已,何若芹并没有上班,所以一大早便出门,让人觉得奇怪,因此陈妈妈纳闷的问着。
“嗯不是的,陈妈妈,我以后都不会住在这里了,很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何若芹深深的一鞠躬后,便一去不回头。
事情来得突然,陈妈妈吓一跳,怎么一个晚上不见,何若芹就闹离家,在她的心中,已经把何若芹当成蒋纬廉的老婆。
觉得非常不对劲的陈妈妈,急忙的回到房子里找蒋纬廉。
“少爷、少爷,不好了,何小姐要离开了!”
陈妈妈奔上二搂,就发现最后一间房开着,惊讶的走过去,接着,她看见周天易和蒋纬廉两人皆寂静无力的靠墙站着,和一地凌乱不堪的房间。
“她要走,就让她走!”
蒋纬廉的话,探合着气愤和不舍的微妙感觉。
“少爷,究竟是发生什么事?”
陈妈妈一头雾水,环视着满目疮痍的现场。
蒋纬廉不语,似乎不打算回答陈妈妈的问题,因此,陈妈妈只好再向周天易询问。
“周先生,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陈妈妈的态度变得相当强硬。
周天易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开始告诉陈妈妈,整件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这样!”陈妈妈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们都说完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从刚才便让陈妈妈给扣留住的蒋纬廉,耐不住的只想赶紧离开,逃离眼前这个不快之地。
“不准走!周先生也不可以走!”
蒋纬廉顿时停住了,连同想跟蒋纬廉一起离开的周天易,一样也是缓下自己的脚步,莫名的望向陈妈妈。
“陈妈妈,还有事情吗?”
周天易已经恢复平时一价的温文笑脸。
“不是我爱说你们,连我这个老人家都看不下去了!”
陈妈妈不假辞色的看着他们两人,严厉的说着。
“陈妈妈?”
蒋纬廉和周天易惊奇的回视,陈妈妈一张生气的脸,异口同声道。
“其实,你们何必弄得自己如此辛苦?少夫人死去之后,这几年的时间,我都在照顾你们两个孩子,你们的情形我最清楚。
我常在想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放不开?少爷,你在少天人去世后,脾气变得古古怪怪就算了,但每晚都还失眠,只要一到结婚纪念日就更严重,整天睡不着。
少爷,你是我一手带大,就像我自己的小孩,这样的你真教我心痛,好不容易何小姐来,让你有所改善,我才稍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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