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猜错了,结果自然就是陇西先破,然后医院营败,到时就看逃命的本事了。
怀玉能理解柴绍的企图,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当自己是那个垫脚的,心里滋味绝对是不好受的,命运被别人拿捏着。
以后绝不能跟柴绍混,这家伙外表看着帅气,可用兵跟杨素一样狠辣,毫无感情、只有胜败。
“背水一战!”
“血战到底!”
怀义在阵前策马奔驰,他血染征袍,手握着长槊,真有万人敌的风采。
樊玄符凑到怀玉身边低声道,“一会若是事不可为,你便跟我走,我带手下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来。”
呜呜的牛角号匆促的响起,两边的突厥人都再次开始了进攻,这一次他们志在必得。
怀玉端起了马槊。
战斗再次开始,这一次比上一次还更激烈,医院营背水一战,自绝退路,只能向前,陇西城中男女老少都上城了,扔石头泼金汁,誓与城池共存亡。
怀玉一槊刺死一名冲到面前的突厥骑兵,拔出金锏将另一个刺向樊玄符的突厥兵脑袋砸碎,终于开张了,一次进俩。
只是他已经没空去感受了,两军混战一起,到处都是敌人,他这主将也得开始拼死守卫军旗。
医院营步兵布了三条战锋线,背靠河水硬刚突厥骑兵,怀玉他们率领的骑兵则在护住步兵阵两翼,与潮水一样袭来的突厥兵角斗骑射。
第一道战锋线很快就残了,新补充的兵里不少是民夫营里的乡壮,他们不如义征的府兵子弟、陇右豪强熟练武艺,在激烈的鏖战中伤亡惨重,补都补不过来。
第二道战锋线接上,把第一道的换到最后去休整,可在潮水般的突厥骑兵和如雨点般的箭矢下,他们也如狂风暴雨中的轻舟一样随时可能撑不住。
弓弩手们已经将携带的箭射光,他们弃了弓弩,提起陌刀、大棒补进了战锋线,与战锋步兵们一起并肩战斗。
杏树旗下的跳荡队刀盾手们派了上去,最后一队也已经派上去了,全营已无预备队,一旦哪里危险,填补都没人了。
死亡一步步迫近,医院军士兵们不断倒下,他们已经快被逼进河里。
······
牛角号声再次响起,
敌人要发起最后的强攻了吗?
“二郎,我护你离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樊玄符血染征袍,身上几处负伤,满眼都是焦急。她跟一只发怒的母老虎一样,疯狂攻击着任何一個试图靠近怀玉,想要斩将夺旗的突厥人。
号声呜呜响起。
只是这次好像是从更远方传来,
下一刻,怀玉猛的扭头,双眼瞪大,惊喜万分。
那是从东边传来的号角。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一名骑兵高举着一面唐旗出现在渭河湾,然后一名接一名的唐骑正从那河湾后的武城山角转出来。
风潇潇,旗猎猎。
又一面唐旗出现,上面一个大大的柴字。
怀玉嘴唇颤抖着呢喃,“该死的柴绍,你他娘的果然一直在,你他娘的终于肯出手了,我超你姥姥。”
柴绍率领的骑兵一出现,便如狂飙突进,奔蹄如雷。
大地都在震动,
武骑千群,奔驰如电。
“援兵,大总管到了!”
怀玉兴奋的扯开嗓子放声大吼,“杀虏,立功!”
本来已经要撑不住的医院营士兵们,无不振奋,一个个扯起嗓子放声大吼,手里的刀枪也立时再次犀利起来。
枪出如龙,
箭如流星,
刀刀暴击!
疯狂了,所有人都疯狂,医院营士气如宏,柴绍的五千陇右精锐骑兵如同一支利箭疾射,狠狠的钉入。
养精蓄锐多时的精骑,如狼似虎的扑入跟医院营缠在一起的突厥军,砍瓜切菜一样的大杀四方,突厥骑兵想逃,却被医院营死死咬住。
刘兰成挥舞着一把陌刀,杀出一条血路,无人可挡,
“武二郎,还活着吧?”他冲至怀玉面前,对着浑身是血的怀玉喊道。
而薛家四兄弟各带五百骑如电般直杀向北岸陇西城下的突厥人,他们已经垒起了很高的一道土坡,不出半个时辰就能骑马上城。
柴绍不愧是名将,他选择的出击时间很特别,都是仔细算计过的。
突厥五千援兵赶来前,他们就悄然埋伏在十里远的武城山后了,就是不露头,等到突厥五千援兵到了他们都一直没半点动静,甚至都他娘的没通知武怀玉一声。
就这样看着陇西城如秋风中摇曳的落叶,看着武怀玉无可奈何的拼死相救背水一战,看着这两支人马以命相拼把突厥人全都咬住。
直到突厥这八千多人马完全投入战场,甚至已经打的有些疲惫,他们才最终杀了出来。
尤其是医院营这边的四千多突厥,阿史那谷已经全都投进来了,只为一举将医院营碾碎,赶到河里去。
五千精骑杀出,阿史那谷已经连收兵撤退都来不及了,人马都咬在一起,哪那么容易撤退,刘兰成杀过来又快,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薛家四兄弟更是率两千精骑直接奔着陇西城下突厥人去的。
这桃子摘的那个轻松啊。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