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你了~”言罢,扬长而去。
陈羽婕手里捏帽子,望着苍娉婷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她抬手仔细看一眼帽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清爽的甜,也不知是什么香气。
感觉......挺好闻的。
陈羽婕翘翘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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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在外面逛了一圈陈羽婕才回寄宿的旅馆,这才分开几个小时,没想到又碰到苍娉婷了。
陈羽婕皱眉,真是闯了鬼了。
“你们旅店提供的热水就是这样的?开了十分钟不见一滴温水,我要去消协告你们,黑心商家,欺骗消费者!”苍娉婷使劲拍着柜台,一旁的柜台小姐为难地看着她。
陈羽婕无语,旅馆服务跟消协有什么关系......
柜台小姐打了个电话让服务生上去看了看,了解情况后跟她说:“对不起啊小姐,可能是您住的那一间热水器坏了......”
“我要换一间。”苍娉婷说。
柜台小姐更为难了,“可是小姐,现在是旅游旺季,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我要退房!”
“我包的套房,你要不着急可以暂时住在隔间里。”陈羽婕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了一句。
苍娉婷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哟,我当是谁,暴发户啊。”
陈羽婕深吸一口气,“爱住不住。”
柜台小姐说:“既然两位认识的话就相互通融一下吧,现在真的是旺季,哪儿哪儿都满人,您要退了去外面也不好找房,而且我们这里条件算比较好的。您可以去那位小姐房里洗澡,完了再回您房里休息。”
苍娉婷顿了顿,看了陈羽婕一眼,像在思考。
陈羽婕说:“不要你钱。”
苍娉婷转转眼珠,摊开手,“成交!”
苍娉婷跟着陈羽婕坐电梯上楼,陈羽婕问:“那个男的呢?”
苍娉婷说:“串亲戚去了。”
陈羽婕点头,问她:“你也来串亲戚?”
苍娉婷说:“采风。”
“你来画画?”陈羽婕有些吃惊。
“嗯。”苍娉婷看她,“你来拍照啊?”
“摄影。”陈羽婕纠正她。
苍娉婷耸耸肩,“反正都是死的。”补充一句,“跟你一样。”
陈羽婕正想反驳她,电梯到了。
两人走出去,找到套间,陈羽婕刷了门卡,说:“搬来搬去很麻烦,里面有单间,你可以搬过来住。”
“嗯......”苍娉婷想了想,最后说,“好吧,你这比我那宽敞多了,洗澡也方便,姑娘就搬过来。”说完转身出门,“我去搬东西。”
“等等。”陈羽婕从鞋柜上拿起水红帽子扣在她头上,“还你。”
“唔嗯——”苍娉婷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她。
陈羽婕看着她受惊小鹿似的模样笑了笑,“你不说话的时候挺可爱的。”
苍娉婷愣了愣,甩上门走了。
晚上,苍娉婷收拾好行李搬到陈羽婕房里。
陈羽婕看她大包小包的,“怎么这么多。”
苍娉婷提着大箱子瞟她一眼,“姑娘喜欢。”
等苍娉婷打开箱子,陈羽婕一看,愣了,“全是衣服?”
苍娉婷撅嘴,“怎么,有意见?”看她一眼,“像你啊,一水儿黑。”
陈羽婕笑:“我还有一水儿灰和一水儿白的时候,你喜欢哪个?”她又道:“哎,不对,按你的说法,我还有一水儿黄的时候。”
苍娉婷不解,“一水儿黄?”
“是啊。”陈羽婕说:“黄种人嘛,脱了,你说是不是一水儿黄?”
苍娉婷白她一眼,“无聊。”
“哈哈。”陈羽婕笑着走开了。
收好衣服后苍娉婷拿着睡袍进浴室洗澡,陈羽婕在起居室里看电视,财经新闻。
新闻放了四十分钟,结束后陈羽婕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剧苍娉婷才出来,陈羽婕估计她洗了一个小时......皮不会搓掉吗?
算了,她不想再跟这个毒舌妇吵嘴,关了电视回房。
关灯后,陈羽婕又玩了会手机才躺好,准备睡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睡不着,觉得有点闷,起床去开窗户,一股潮热的空气蒲面涌入,天上冷不丁滚下一道闷雷。
雷雨?
陈羽婕关好窗户,拉上窗帘,想着这么早就有雷雨了,近几年天气有点反常啊......
她打开空调准备降点温,等会雨下来了再关掉,重新躺回床上。
没一会,她听见房门笃笃的响。
苍娉婷?
陈羽婕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看着苍娉婷抱着个大熊娃娃拧着眉看她。
陈羽婕皱眉,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第几次皱眉了。
“你不睡觉敲我门干嘛?”陈羽婕语气很冷。
“我——”
轰隆隆——
一道巨雷响起。
“啊——”苍娉婷丢掉大熊一下扑进陈羽婕怀里。
陈羽婕张开上臂尴尬地立在原地,感受着身前柔软温热的触感,心底有什么在缓缓炸裂......
一股淡淡的清甜香气钻进陈羽婕鼻孔里,和下午帽子上的味道一样,是苍娉婷身上的。
陈羽婕语气放柔了些,“你怕打雷?”
苍娉婷仰头,“就怕!”
陈羽婕无奈地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要和我一起睡?”陈羽婕问她。
苍娉婷说:“对,等打完雷我就回去。”
陈羽婕侧身让她进屋,笑着摇摇头。
看见掉在地上的大熊娃娃,陈羽婕抱起来放在床上,“你家娃娃那么多,你还抱一个出门。”
苍娉婷说:“那是我姑姑的店子,后来她死了。”
陈羽婕在她身旁躺下,“你现在不是接管了?”
苍娉婷钻进被窝里,外面又打了一道雷,她往陈羽婕怀里靠了靠,身子抖了一下,说:“没呢,我大哥在管,我只是有空的时候在那坐坐。”
“哦。”陈羽婕应道。难怪她那样做生意还没倒闭。
“哎。”苍娉婷叫她。
“怎么?”
“你叫什么名字?”
陈羽婕无语,“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苍娉婷翻了个身。
陈羽婕说:“我叫陈羽婕。”
“陈羽婕。”苍娉婷又翻身回来。
“嗯?”
苍娉婷说:“我发现你人其实还不错。”
轰隆——
“啊。”苍娉婷一个猛子扎进陈羽婕怀里。
陈羽婕笑着搂住她,深嗅一口,嗯,蛮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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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苍娉婷张开眼,眨眨睫毛,转头看见陈羽婕安静地躺在身边。
“啊......我讨厌打雷。”苍娉婷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
陈羽婕闭着眼睛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苍娉婷说:“干嘛,你别跟着我。”
陈羽婕说:“恰恰相反,我要避开你。”
苍娉婷说:“反正肯定不跟你一样。”
陈羽婕笑笑:“呵呵,那就好。”
“哼。”
早餐过后,两人一个挂着单反,一个背着画板出门了。
陈羽婕按照原定计划去一个森林公园,这一次她想做一个植物的特辑。
不巧的是,苍娉婷也打算做一个植物的手绘特辑。
于是两人在清晨寂静的森林公园又不期而遇了。
陈羽婕扶额,“第三次。”
苍娉婷不满,“什么第三次?”
陈羽婕说:“怎么哪儿都有你?”
苍娉婷说:“你怎么不说哪儿都有你呢?”
陈羽婕摆摆手,“算了算了。”
她拍她的,她画她的。
没一会儿,陈羽婕在一堆草里发现一簇淡黄色的花,调好焦距对过去,喃喃道:“这是什么?”
苍娉婷听见声音回头看,面色一白,走过去把她拉开,“别碰它。”
陈羽婕靠在她身边,很近很近,鼻子里又钻进清甜的香气。
她问:“那个花怎么了?”
苍娉婷蹙眉道:“那是钩吻。”
陈羽婕眉毛一挑。
苍娉婷看着花,陈羽婕看着她。
陈羽婕说:“什么是钩吻?”
苍娉婷看着花说:“断肠草,听说过吗?就是它。”
陈羽婕看着看着花的苍娉婷说:“那钩吻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苍娉婷转过头,对上陈羽婕一瞬不瞬的双眼。
“你脑子里装的是龙虾屎吗?钩吻就是——”苍娉婷一手勾住陈羽婕脖子,把她脑袋压下来......
“就是?”陈羽婕低眼看着她。
苍娉婷红唇微张,睫毛忽闪,眼光有些闪烁。
两个人靠的太近了,苍娉婷勾着陈羽婕的脖子,两张脸还差一点就要挨在一起。
苍娉婷的心有点乱,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眉目莫名的帅。
她很心烦。
真的,很烦......
苍娉婷抬起另一只手也勾住陈羽婕的脖子,仰头咬住她的唇,狠狠吮吸一口立即退开,笑道:“就是个意思。”
陈羽婕慢慢张大眼睛,漆黑的瞳里映着苍娉婷娇媚俏皮的笑,弯弯的眉,大大的眼,小小的鼻,红红的唇。
陈羽婕很好奇,究竟是一张怎样的嘴才能一天到晚说个没完,而且没说一句话都能把她激怒,让她如此心绪不安。
她眸子一黯,抓住苍娉婷的手腕把她拉进外怀里,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两人倾倒在地,滚进草丛里。
陈羽婕忘情地吻着苍娉婷,与她唇舌交缠,苍娉婷仰着脖子,双手抱住陈羽婕的背,热烈地回应她。
许久,陈羽婕松开她,笑着说:“你好香。”
苍娉婷勾住她脖子说:“是姜花,好闻吧?你总算有一回有点品位了。”
陈羽婕笑了笑,苍娉婷也笑了一下,抱着她脖子又吻了上去,陈羽婕抱住她的腰,倾倒在茂密灌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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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州联摄影大赛落幕,陈羽婕的作品《钩吻》夺冠。
金发帅哥赞叹道:“jean,你相片里那个中国女孩真美,还有她画的画。”
陈羽婕看着手里的奖杯笑了笑。
获得金奖的作品《钩吻》是一个系列的影集。
翻开精装的影集,扉页上用丹青笔墨写着:钩吻,为马钱科、钩吻属常绿木质藤本,别名断肠草,全株剧毒,善用则破积拔毒,祛瘀止痛。
——“毒舌妇,你不觉得这个植物就像你一样吗?”
——“谢谢你还能觉得我有用,暴发户。”
陈羽婕爱上了总是打雷下雨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