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云涌 第十九回 递请柬慕容临寺 闻当年魔心痛悔

所踪，敢问……”</p>

    悟空轻叹一声：“唉，谁说魔教无情？你妹妹，可是慕容雪？”</p>

    听到慕容雪三字，慕容风双眼瞬间明亮起来，点头应是，可看见老僧的感叹以及有些悲意的面色，心中有些不安。</p>

    “孽缘哪，孽缘。”老僧双手合十，面露悲悯之相，那当年的隐秘，逐渐从口中说出。</p>

    当年的慕容雪确是不问魔教之事，至于她喜欢的那个佛家弟子，只不过对他出家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好感罢了，魔教与王奇当年相战，几乎捅透了半边天，虽说慕容雪不以魔教中人自诩，可她毕竟有一个身为魔教教主的哥哥。</p>

    来到大雷音寺的她，胸怀对那男子的气愤，也有内心的不安，谁知天意弄人，就在那时她遇见了那个杀神。</p>

    听到此处，慕容风却激动起来，双眼圆瞪，有一股无名的气机酝酿而起，那老僧只是淡瞥一眼，慕容风如同破了气的球儿一般，又焉了下去。</p>

    “稍安勿躁，老衲还没将事说完呢。”老僧又饮了一口茶，继续说道。</p>

    说来也是可笑，慕容雪虽说厌恨入了佛门的那个男子，可她所行的事又与佛门教义无甚差别，她想用她自己来度化那个曾经手执屠刀的杀神，虽说出身魔教，可小姑娘的心，始终是善的，</p>

    与那杀神隐退之后，她与他朝夕相处之间，终究还是生了一丝情愫，在那股情愫互生之下，小姑娘以情入道，悟了天境，而那杀神么，则是通透了心底这一股气，悟了天仙境。</p>

    听闻慕容雪以情入道的时候，慕容风的面色已经极为复杂，倘若不是真的喜欢，情怎入道？莫非当年的小妹，真的爱极了那厮么？</p>

    说到此处，老僧不觉一赞：“这二人都算得上奇葩，一个以杀悟道，一个以情悟道，世人都说天仙第一是南唐李公义，可谁知道李公义悟天仙其中有那杀神的提点？那杀神，才是个真正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p>

    可惜那天生妒忌，杀神旁边有一个唤作轩辕策的男子，是那杀神的生死兄弟，也是他的亲卫，当年也是随着杀神一同远游的，这人想来你也知晓。</p>

    嘿，轩辕家，那个渊源才深哪，一百多年前天宫的守宫人，正是轩辕家，而这轩辕策嘛，好巧不巧的就是这轩辕家的后辈。</p>

    至于为什么有天人下凡附身轩辕策，这事儿不好细说，可轩辕策突然之间的变化，那杀神也猜不到，于是与他兄弟争斗间守了重伤，本来嘛，争斗之间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倘若好好养伤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这小子，急怒攻心之间，却是走火入魔，差点大开杀戒。</p>

    我之前说过，小姑娘是个心善之人，她宁愿自己出手挡住那小子，换个香消玉殒的结果，也不肯挪开身子，让那杀神大杀四方，造尽杀孽，结果么……</p>

    接下来老僧不语，又喝了一口淡茶，深深地看了慕容风一眼，慕容风的双眼已然通红，其中有泪，可不轻弹。</p>

    想来也是，以情入道的小妹，纵使是入了天境，那杀神身负重伤又如何，她肯定只能挡上一挡，莫非要她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动手？那杀神的悟性之高，天下少有，恐怕把自己放在当时小妹的那个位置之上，自己也挡不住杀神，更何况，那终究是她的爱人呐。</p>

    “小姑娘死得其所，那杀神前段世间来过大雷音寺，本来是悟了天神境，入了圣，可他舍了佛性和魔性，一心只尊他心中的爱人，也就是你的小妹，于是现在嘛，离圣境不过半步圆满，我想他入圣之时，恐怕就是他上天宫讨债之日。”老僧不再言语，只是双手合十，又吟了一句佛唱。</p>

    “施主既已如愿，就请离开佛门清净地吧，老衲只能希望施主从当年之事中知晓些教训，再立魔教之后，少造杀孽。”老僧起身回头，负手离去。</p>

    慕容风迟疑了片刻，看着老僧已经走出亭子，耳边只剩下风声吹过时，才忍不住高声问了一句：“敢问前辈，可是一百多年前的血和尚悟空。”</p>

    老僧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前行，只是吹过慕容风耳边的风中之中，隐约传来两句“我佛慈悲，善哉，善哉。”</p>

    ……</p>

    离开了大雷音寺的慕容风心中有血，血从许多年前的某个人身上流到如今的他的心里，他怒喝声动九天，他已经决定暂时放下传请柬之事，他准备向东，向天干山脉，去那里见那个原本还不想这么早就见面的人。</p>

    人有郁气，魔有戾气，呼之欲出，他突然有些后悔在天宫之上这么多年的隐匿，对那个仇人这么多年的卑躬屈膝，他像是才记起那么多年来自己刻意遗忘的身份。</p>

    我是人间之魔，我是慕容风。</p>

    从今日起，西漠再有魔，魔气横生，其意却大善，善中悄悄隐匿了一丝杀气，杀气向西，向那高不可攀的天宫之上，向那人间难以触及的青天之高。</p>

    不错，慕容雪死在王奇手中，可若不是那轩辕策这件事情作引，她本能好好活在这世间，慕容风痛苦的闭上双眼，任凭那风呼啸而起，拍打在他的脸上，他脖颈处的青筋先起而后平。</p>

    小妹，曾记否，小时候我还答应你会看到你身着婚衣，喜笑颜开的模样，那个时候，哥哥一定会亲自灌翻你的那个知心人，叫他知道哥哥的厉害。</p>

    那酒窖里的女儿红哪，哥哥一直存在当年的地方，纵使是当年破教时候也没有被遗弃，如今也有个二十年的模样了，可你又该怎么陪哥哥共饮一杯呢？当年酒尚存，曾经人难归，那些个在岁月中静藏的美酒哪，真真可惜。</p>

    女儿脸上红，几分几两真心意？再有几人知？如今女儿已不红，空余心头血，烫遍男儿身。</p>

    在某处山巅，传来哭嚎之声，久久不绝，那哭嚎直传人心底，令人闻之动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