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忽然感到窒息,抬头向窗外望去,屋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天仍然阴脸。于是我心情更加忧郁。我习惯这样忧郁,我在忧郁中剖析着自己,坐在摇椅上,神情庄重的思考人生。
想的太多,免不了伤感,伤感又让我追索了许多破碎了的记忆。幌幌忽忽中清晰了很多旧人的影子。
一阵电话铃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是来至黑龙江远方堂哥的电话。接完电话我又沉静到,曾经生活在黑龙江那些岁月中
我不知那是不是爱,我曾有一份情感丢失在黑龙江。我住过小村庄,被草原包围着。夜晚,煤油灯有气无力燃烧着。油灯下的我神情黯然的盼望突然来电,让灯光在茫茫的草原上,点亮星星。
每每这时我都在想“智”只有他才是我述说孤独寂寞的知音。
“智”和我一样的命苦。他从小也失去了母亲。“智”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轻易不对人讲话。我不知“智”爱我有多深。他寻找能寻找到的借口来到我家里,匆匆看上我一眼,然后再不情愿的离去。
我不太喜欢“智”因为他不够伟岸。我有点离不开“智”应为在那小村庄里,他是我唯一知己。有“智”的存在,我空虚的生活,多少有了一些内容。
那时的“智”是国家干部。有一个很能干又贤惠的妻子。我不明白“智”对我的爱,为什么竞那么不顾一切,为我消瘦的脸上经常挂苦笑。
爱一个人很幸福,幸福与痛苦同在。“智”被调走,离开了我住的小村庄。那是“智”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煤油灯下若有所失。我没有伤心,仿佛是一种解脱。月光照白了整个大地,狗的吠叫把我引到院子里。苍白的月光下“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我第一次被“智”感动。情不自禁和他拥在了一起。忽然,一串串泪珠滴落在我的脸上,热热的却是那么苦涩。“智”拉着我,狂奔在被月光揉搓过的草原上。急促的呼吸,笨拙嘴唇压的让我透不过气。
“智”走了。后来我也离开了那个小村庄。那个夜晚,我一直都没有忘过“智”也留在我的记忆里。
快二十年了。“智”也许很老了,也许忘记当年的激情。而我没有忘。年复一年,我还记得那个为我流过泪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