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它还亮着

    “顾盼...鱼？”

    龙汐在深海之中睁开眼睛，自下而上地观望着天际落下来的淡淡月光。

    似是有些发闷，她娴熟无比地浮出水面，站在海边那几乎已经看不出轮廓的月台边。

    聆听着【觅长生】里的声音。

    这又是什么神通吗？

    心境不曾有过起伏的龙汐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

    【你是南海龙王的三皇女。】

    【你生来就具备着超然世俗的神力，自降生以来，你就是南海龙宫之中的瑰宝明珠。】

    【你的天赋使人感叹，你生而悟道，落地便可化形，如若不是神位的束缚，羽化登仙，永生长生的可能也未必不是没有。】

    【成也是神，败也是神。】

    【你的父皇因此无比希望你能挣脱神位的束缚，寻求属于自己的道途。】

    【而你却从来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或者说，你对修行从来没有兴趣。】

    【你最爱做的事情，是在海边看海，看着潮起潮落，看着天际的太阳慢慢落下。】

    【这是你千年以来不变的习惯。】

    【你的父皇不理解，伱的姐姐也不能领会你的想法，但是他们也未曾过问过你的事情。】

    【对于他们而言，谁都有一些独属于自己的兴趣，就像是有些龙喜怒无常，喜欢迁怒众生，有些龙爱慕恭维，喜欢享受凡人的敬仰，你相较于他们，也只是更喜欢看海。】

    【但其实...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在观察一个人。】

    【一个凡人。】

    【那是不知道多年前的事情，你经常看到他在海边眺望远处。】

    【他忙碌着，平凡着，从稚嫩的面容逐渐变得坚毅，只是从来不会忘记看海。】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长出了满头的白发，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问过自己的父皇，他只是笑着说道：“人啊...就跟蜉蝣一样，他们的百年，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刹那之间。”】

    【“生得平凡，死于微末，便是凡人的归宿，你在惋惜么？”】

    【而令你奇怪的是，在他死了的第十年，江阳渔村再次出现了他的踪迹，虽然他变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样貌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你知道，这或许就是父皇曾经说过的转世。】

    【但是很多人的转世都会去往不同的地方，变成不同的身份，眼前这个人竟然再次转世到了一个相同的位置。】

    【你思考轮回，思考转世，思考着一些你难以理解的问题。】

    【你默默关注着他。】

    【在第十七年的时候，他为了救下一个失足落水的孩子，在大海之中不停地翻腾。】

    【身为南海之中的龙，你们的职责是保证一片地方的风调雨顺，并没有负责拯救落水凡人的职务，但出于对转世轮回的好奇，你选择救下了他。】

    【将他送回了岸上。】

    【你的父皇因此而勃然大怒，他怒火中烧地告诉你，神之所以是神，便是立于规则框架之下的保护，若是做出了规则之外的行为，就不再受到道的庇佑。】

    【在怒意之下，你的父皇同时还显得有些失落，你察觉到神位似乎是一种保护，也像是一种无形的诅咒。】

    【“神只做规则以内的事情，袖手旁观才是常态。”】

    【“你只须知天命不可违。”】

    【“那为什么父皇您可以使用法力...让南方诸地风调雨顺...去帮助那些凡人渡过危难？”】

    【“因为这些凡人供奉着龙王的牌位、庙堂，也只有凡人成为我们的信徒，我们才能出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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