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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良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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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阿霜咚地一声晕厥在地。</p>

    李怀石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了,也顾不上赵子遇,捂着眼睛就在房间里跳脚:“在哪!在哪!我看不见!看不见!”</p>

    赵子遇无语地望着他,淡淡道:“你不把手拿开,怎么看得见?而且那不是水鬼,那是你家仲安。不过呢,若是你再不救他,或许过一会,他就真的变成水鬼了。舌外突眼张开,皮肤皱缩,腹部膨胀的溺死鬼。”</p>

    话音刚落,赵子遇的腰带又被水鬼抓住。那水鬼的求生欲极强,这一爪子下去,直接把她的腰带给薅断了。</p>

    借着这一爪子,水鬼可算是浮上水面喘了口气。</p>

    而赵子遇也终于支撑不住,力气全然耗尽,手上滑脱,掉进了水里。连一丝挣扎都没有。不是不想挣扎,而是知道挣扎也没什么用。她真是精疲力尽了,胳膊累,心也累。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无良竖子而怒气填胸。</p>

    上次怒意上涌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原本她以为,她就像李怀石说的那样,情绪什么的先死掉了。没想到,这个无良竖子,竟能令她的怒意诈尸,还诈得揭棺而起。</p>

    “守成!”隐约听到一声细微的呼唤,轰轰的水声就堵住了耳朵,极为遥远的地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湿冷的水淹过脸面,赵子遇睁着眼睛缓缓下坠。</p>

    很小很小的时候,藏在高远的大氅下面,明明是数九寒冬,里面却暖和的像是永恒的春日。柔软的狐狸毛擦在脸上,随着她的呼吸,远远近近。他的身上很好闻,杜若的香气围绕着她,怎么也挥散不去。</p>

    咯咯笑着躲进他怀里,被他带进丞相府。在丞相府的中庭,高远被父亲叫住,惊惧之中松了手,她就那样从他怀里掉落,绊着石菖蒲,滚进了湖里。</p>

    那天,比今日还要冷。但是,不会等到下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等不到下坠,温暖很快就会将她包围。</p>

    身后一片虚空,赵子遇隐约听到水流的声音,是水从耳边快速划过的声音,夹杂着闷闷的呼喊:“快!快接住她!”</p>

    “小心啊,陆中丞。”</p>

    是,是阿霜的声音。</p>

    陆中丞……</p>

    黑暗渐渐涌过来,淡淡的沉水香一点点拉扯着她的意识,困意像是无数只蚂蚁,一群群地将她淹没。</p>

    再醒过来,是在马车上。呆滞得坐起来,她发现身上的粗麻衣已经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干净的秋香色广袖锦袍。腰间的断带也不知所踪,而是整齐的系着五色蝴蝶鸾绦。这样好的衣服和蝴蝶绦,即便是她在都护府,也未曾穿过的。</p>

    动了下手指,冻僵的感觉已经消退,薰笼在旁边暖烘烘得氲着淡香。赵子遇揉了揉后脑勺,头发没有干透,摸在手上还是有些潮。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束起来的头发带子没了,一头青丝全散了下来,乱七八糟得落在身上。</p>

    “你醒了。”</p>

    寒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赵子遇这才注意到薰笼边上的衣摆。抬头一看,她居然睡在车厢里的地板上。</p>

    陆仲安半晌没等来动静,垂眸扫她一眼,见她还有些没缓过劲,便用指节轻敲车壁,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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