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孙渲暮觉得自己很可恶,从未有过的愧疚心理日益增强,叨扰的她日夜不得安宁。她想要将一切都展现给沈倾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想要告诉她自己心中的一切。
“像是以前那样,只是因为自己的怯弱而让沈倾卿也陷入苦恼之中...”倒不如让沈倾卿自己去选择,让它的结局自己走向好或是坏的两个极端。这样一直拖下去只会让沈倾卿所付出的感情变得更加可怜。
所以她主动约了沈倾卿外出,像这样急切的心情是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等自己的心情比起刚才稍稍趋于平静,孙渲暮便从水温彻底凉掉的浴缸迈了出去。穿戴好早已放在沙发上跟沈倾卿见面时所准备的衣服,不顾墙上挂钟显示的凌晨四点的时间,锁好门去两人约好的地点等待早晨八点的见面了。
...
在沈倾卿的记忆里,孙渲暮曾经说过自己非常恐高,所以当孙渲暮提出要去乘这座公园里最赫赫有名的摩天轮时,她有些诧异。从昨晚开始在孙渲暮身上就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像是主动发来邀请讯息,言语间频繁的笑意,以及极其喜欢赖床的孙渲暮约定的早晨见面时间和现在她递过来的已经购买好的摩天轮乘坐票。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在孙渲暮身上发生悄然变化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票啊?”沈倾卿问道,从售票处口排起的长队看起来就知道肯定不是孙渲暮见面前早到个十几二十分钟就能买到的。这个人,是几点到这里的啊...
孙渲暮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伸手牵起沈倾卿走进了摩天轮。之所以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会让自己产生恐惧的地方去表述自己的内心,怕是准备遇到什么无法回避的事情之后好立刻从摩天轮顶端就近跳下去吧。
伴随着轻微的晃动,摩天轮开始缓慢的旋转。刚开始沈倾卿原本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孙渲暮长久的侧着脸颊,凝视着窗外逐渐移动的风景,就也变得不好开口了。在摩天轮沿着弧形的轨迹逐渐前进,两人乘坐的那部分即将达到整个摩天轮最高位置的时候,孙渲暮生硬的开口了。
“我想对我一直以来对你抱有的冷漠态度道歉。”
“...诶?”
突如其来的话题所产生的后果非常的深邃,沈倾卿不禁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话题走向,难不成她近些时候的变化和这番话都是为提出更加尖锐的分手问题进行铺垫?这样的想法让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连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我对你的感情从始至终都非常的热切,甚至热切到会令你产生恐惧,但是因为种种自私的原因我却把自己的心意藏在心底从未向你诉说过。看起来就像是你单方面的对我体贴、关心,而我却不为所动。虽然从我们交往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我们或许都已经习惯了彼此的行为,但是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这对你来说无疑都是不公平的。
我不想你和别的人相处的关系太过于融洽,我不想你和朋友之间的行为过于亲昵,我不想你和别人用一些很亲密的东西,我甚至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可及范围...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我无比深爱着的你会因为我的占有欲以及心理疾病而对我嗤之以鼻敬而远之...我真的很害怕....”
孙渲暮的音量有些失控,像是想要控制眼眶里逐渐凝聚的眼泪不要滚出来似得无助的张大眼睛。沈倾卿安静的听着她近乎嘶哑的嗓音说出的诉求。两人乘坐的位置逐渐从最高点下行到距离地面三分之一的位置。
“所以我才装作冷淡的样子...装作对你不在乎的附和着...只有这样等你离开的时候我才会没有那么难受,我才会迫使自己尽力活下去...可是我却忘记了我的行为正是在逼你离开我...逼你离开这样病态的我...
有的时候我看着你和旁人有说有笑的交谈时就会嫉妒的发狂...那时我甚至想把你锁在我的房间里...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再和人做那种无谓的相处...我快要发疯了...”
孙渲暮不停地说着,将自己拙劣的内心全数坦露在沈倾卿面前,好的、坏的、需要隐藏的。她已经不在担心自己的失态会令沈倾卿惊恐的离开,因为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结果了,在约会之前孙渲暮就已经知晓的很清楚了,她只是不愿再继续欺瞒沈倾卿了而已...
从摩天轮下来之后,沈倾卿就说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回家准备一下,转身离开了。孙渲暮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着。
“早就知道了嘛...一定会是这样子的吧...”
沿着人行道走着,普通的路程就像是延长了无数倍,身旁驶过的车辆就像是不存在似得。孙渲暮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步行回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拧开门锁,她就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楼梯间放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表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就好像有什么人急切的离开,甚至没有时间仔细放置行李箱里物品。再向一边看去,熟悉的人影就突兀的站在那里。
“沈倾卿...?”孙渲暮有些诧异。
来人拉着行李箱朝孙渲暮走来,摊开手掌。
“我搬来和你一起住。”
手掌中放着一条长长的,多用于扣住什么重物的锁链。银色质感反射的光线仿佛可以印证它的真实性。
“这样就可以把我永远锁在你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