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一番话正好砸中了他的心思,清兵的招降之书早就摆在了他的案桌之上,只是明军对于南甸宣抚司的控制一直都很强烈,直到磨盘山一战之后,明军大部分撤退到缅北,他方有机会投降清兵。不过,真正让他担心的是,那名前来招降他的清兵,不知为何,竟死在了他的地盘之上,每每想到这里,心中就觉得无比的害怕。那些满清贵族的德行他不是没有听明军说过,对于任何曾经反抗过他们的人,都是一路屠杀而来,那一个个屠城事件就算是说上十个晚上也是说不完的,因此听到乔欣秋后算账一句,顿时打了个激灵,厉声说道“还不快去,让他们背上土袋,给我一路填过去。”
那名小头领还想说点什么,但立刻就被宣抚使大人制止,而他再看向乔欣之时,满眼都是杀意。
乔欣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不过更知道他根本就奈何不了自己。
于是一队队土司兵迫不得已,只得去填那一个个的陷阱,去推倒那一排排的栅栏,或者是用身上的土袋,或是用他们的生命。因为李生明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从容的去做这件事情,不断的有兵马派遣到最前线,一轮轮的排枪射击过去,等到他们即将填满一个陷阱之际,便撤退到下一个堑壕之中,一步步的撤退,一步步的杀伤敌人,可这次,那些土司兵们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路之上,伤亡累累,可怎么也不肯撤退。
昨日的情景仿佛又再现在眼前,有些头领已经看不下去,忍不住别过头来,对面的火枪实在太过凶狠,部下们冲过去,有时候根本来不及把沙袋扔入陷阱之中,就被活活的钉死在地上,更有人不小心被挤入陷阱中,被尖竹刺破了肚子,一时半会的死不了,在那里苦苦的哀求,可还是被土袋卖了下去。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防御工事,这就是一台杀人的机器,让人能够看见冲过去的希望,但前提是你得拿人命来换。这是孙永金为清兵准备的,却没有想到让这些土司兵们先体会到了这一点。
乔欣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浮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的神色总是这样,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一般,只见得土司兵们缓缓的向前推进,山寨中的火力都被吸引到了这一边,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说道“宣抚使大人,匪徒已经被吸引到这条路上,接下来只要我们从另一条路上扑过去,定然可以把珠山寨一鼓而下,我愿带领兵马为大人砸开一条路来。”
宣抚使微微一愣,清兵把总王品更是大骂着卑鄙,然后立刻也请战着说道“宣抚使大人,我也愿意一战。”
宣抚使顿时回过神来,心中忿然的同时,也知道此刻自己巴着他们还来不及,如何会得罪他们,现在的云南终究还是吴三桂说了算,而他们则是吴三桂的手下。于是除了派几个人紧紧跟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远去之后,低声唾骂到“杀千刀的,我们这么多人给你当陪衬。”
那名小头领更是忿然,说道“我早就说啦,清兵信不得。”
宣抚使摆摆手,让他不要说下去“算啦,只要能保住我们龚家在南甸的地位不倒,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总不能一个人把功劳全吞了去吧,咱们死伤了这么多弟兄,到时候吴三桂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名小头领默然不语。
李生明正带着人抵在第一线,苦苦的抵挡着土司兵的入侵,却在此时,听见有人说道“清兵,清兵从另一条路冲过来了。”
听闻此言,他顿时手足冰凉,此时再去调兵遣将,实在太迟了,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寨墙上的士兵能够抵挡得住才好。
千里镜里,宣抚使看着乔欣一行人一路杀上山寨,他们简直就是不计伤亡的向前冲着,就是拿着人的性命去探试陷阱,然后一路的绕过去,在失去了士卒骚扰的情况下,那些也成了死物,虽然能够迟滞他们的脚步,却不能最终的阻止他。
眼看着他们就要逼近寨墙,宣抚使脸上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容,来到这块地方,厮杀了如此之久,死伤了这么多的弟兄,总算有一个看得过去的礼物交给清兵,当作投名状了。
恰在此时,听见山后的营盘传来喧哗,更有排枪的声音传来,于是怒声喝到“去给我看看,那些营里面的兵是怎么回事,已经好酒好肉的供着他们了,又在那里闹腾什么。”
他派遣过去的兵不多时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大声说道“头人,不好啦,不好啊,我们的营盘被袭击了,来了很多人,弟兄们已经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