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玄一想要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牵连。</p>
扪心自问,作为朋友,他刘冕又做了些什么?</p>
当初,若不是他在酒桌上失言,将预言说了出来,也许,玄一根本不会搅进这一连串的事端。</p>
在三人之中,他能力最弱,但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因为自己弱,就推脱责任。</p>
他有必要站出来,贡献力量。</p>
思及此,他调整态度,换了一个问题。</p>
恰在这时,病人也睁开了眼。</p>
“你认识张玄一?”</p>
病人眼睫轻颤,显示他对这个问题是有反应的,刘冕乘胜追击:“你怎么会出现在他家的楼下?”</p>
“杀。”他吐出一个字。</p>
“杀谁?”</p>
“你要杀他?还是别人要杀你?”刘冕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跳如雷鸣一般。</p>
“张……好人……杀我。”</p>
他勉强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胸前胡乱划了几下。</p>
刘冕猜度着说:“你的意思是说,别人要杀你?”</p>
“而张玄一是好人?”</p>
“嗯。”</p>
“你和玄一认识吗?”</p>
又不说话了,刘冕揣测,此人心里藏着事,他不信任自己,所以说话很慎重,能不透露的,就不透露。</p>
面对这样的人,还不如问问他自己究竟想透露什么。</p>
“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是好人,不会把你的事透露出去。”他指着自己官服上的绣纹,起誓道。</p>
“找人。”</p>
病人猛咳了几声,唾沫星子飞溅到了刘冕的脸上,不过他并不在意,终于问到一点有用的情况了。</p>
“找什么人?”</p>
又是沉默。</p>
“怎么找?”</p>
看来他是想拜托他去找人,却并不想让他知道,找的是什么人。</p>
刘冕有点意见,觉得他办事不地道,可一想到他的伤,也就算了。</p>
“崇义坊,兴源邸店。”</p>
他吭哧出了这几个字,就开始大喘。</p>
刘冕赶紧给他倒了一点水,扳起他的脑袋,病人主动将嘴巴凑近,清凉的水,从干裂的嘴唇之间,渗进喉咙。</p>
有了水的浸润,咳嗽终于被压下去了。</p>
“左起,第二廊柱,中间,凹槽……”</p>
刘冕边听边点头,又道:“凹槽里面有什么?”</p>
“你写,纸条……”</p>
“放……凹槽……”</p>
“你是让我写纸条,放到凹槽里是吗?”</p>
略慢了半拍,刘冕还是听懂病人的意思了。</p>
他没有回话,眼神却很亮,刘冕推测,这个说法是正确的。</p>
“写什么?”</p>
这才是最重要的,刘冕盯着病人衰弱的脸孔,总觉得,这张脸说不出的怪异。</p>
“医馆。”他猛踹了几口气,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p>
“写医馆的名字,让人来接你?”</p>
病人费力的点点下巴,这个重要的信息,终于传达出去了。</p>
然而,事情到了这里还没完结,刘冕忽然想起一个问题。</p>
“你究竟是谁?”</p>
“你叫什么名字?”</p>
病人闭上了眼睛,不愿和他目光接触,刘冕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