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叶深雪叫她亭亭姐,周玉亭叫她小雪。
童年最清晰的记忆,就是那一个又一个的冬天,一模一样的,被白雪覆盖的冬天。
那年,周玉亭12岁,叶深雪9岁。
周玉亭牵着小她3岁的小雪在乡村的雪地里欢笑奔跑,两个圣洁得如同从冰雪世界里走出来的小精灵。
“亭亭姐,我好高兴,”小雪奶声奶气地说“每年过年下雪都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
“为什么呢?”周玉亭笑着捏了捏小雪红彤彤的脸蛋。
“因为过年的时候亭亭姐会回来陪我玩啊。”小雪眨巴着晶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亭亭姐说。
还不等周玉亭回过神来,小雪扑在周玉亭怀里“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亭亭姐每年冬天都会来的。”
周玉亭一时失语,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起家人要带她出国的事了。
或许,小雪早就知道了吧。飞机上,周玉亭想起小雪那时带着哭腔说的那些话。
她当时竟不知如何安慰,毕竟先离开的人是她。
那时,周玉亭只是蹲下来,在洁白的雪地里,亲了下小雪红红的脸蛋,说:“亭亭姐会回来的,小雪要乖乖地,等亭亭姐回来好么?”
“好的,我等亭亭姐回来娶我!然后带我去城里玩,到处去玩!”小雪又笑开了花。
周玉亭也忍不住笑了。现在这种时候,还能像以前玩家家酒那么快乐么?将来她回来时又如何呢?
12年后的冬天,周玉亭回国,一方面是公司总部派她回国参与分公司的行政管理,另一方面,她得回来拜祭3年前去世的爷爷。
在国外的12年时间,周玉亭长成一个光彩靓丽,风姿绰约的美人,待人处世自然大方,坦诚豪爽,待工作学习,又是一个干净利落,雷厉风行的强手。
人们眼中的周玉亭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子。
而周玉亭知道自己始终有一个无法填补的空缺,12年前那一句约定。
拜祭完故人,周玉亭和舅舅正与村干部商量爷爷老房子的过继手续。
在爷爷老房子前的那棵桦树下,她远远看到了一个身影。
穿着臃肿的棉袄,弯着腰提着一桶水,盘起的头发露出一张冰清玉洁的脸庞。
雪地里,周玉亭只想到冰清玉洁这个词,那个只属于一个叫深雪的女孩的词。
她想叫她,但又看到那弯着腰的身影突然直起了身,那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一个年轻男子走近她,帮她提起了那桶水。
新来的年轻村干部说:“那是咱村最漂亮的姑娘,嫁了个不错的小伙,在城里有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两人这回带孩子来看老人了。”
“亭亭你也不比小雪差啊,啥时候也带您那位回来看看老人吧,老人临走前可惦记着没看到重孙呢,哈哈哈”舅舅的玩笑只让周玉亭心里苦涩。
小雪一直都过得很好,她很幸福。而自己,什么也不能给她。
什么也不能给她,富足的生活,美满的家庭,情感的依靠,小雪她都有了。
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如果当初她能留点心思回国外原来的住处找到那封信,如果她能更早地拥有自由飞翔的翅膀,或许,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周玉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乡村,离开了那一年又一年被白雪覆盖的冬天,舅舅要他不要再和小雪有瓜葛了,而事实上,这并不重要了。
小雪十二岁那年给周玉亭的信,被泪水揉烂,上面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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