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太太就找了机会对大太太道:他们家富贵,我们家也差不到哪里去。有些事,还是缓一缓的好
大太太知道她的意思,不由叹一口气:听说陈阁老新法推行的成效显著,西北军用花费颇大,全赖去年茶税的收入大老爷是不行了。我们再不走动走动,只怕有些人家就要把我们家看扁了。
可是,就怕事有万一三太太还是有几分犹豫。
有些话,大太太不好对三太太说,含含糊糊地道: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三太太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二太太拢了过来,递了一叠银票给大太太:这是老爷和我的心意。
大太太略略一看,全是一百两一张的,估计也有两千两。
这,太多了二太太忙摇手,爹原来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我们从来没有操过心,每天只知道伸手拿了公中的银子贴补家用。如今家里正困难着,也是我们该出力的时候了。大嫂快接了,不然我回去不好跟老爷交待。
三太太不免有些不自然。
二房出手也太大方了些。
可这个时候,她也挣不起这硬气来,不免讪讪然地笑道:是啊,大嫂,您就接了吧听说过几天王家要来下聘了。到时候讲究也多,花钱的地方也多。只是我们家老爷那里是清水衙门,我们虽然手面少,但这跑腿的事也还做得来。
大太太就一边携了二太太,一边携了三太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姑爷如今正是鸿运当头,过两年兴哥也出来了,家里的日子又好过了些。
三太太听着直点头,二太太却是眼神一沉女婿再好,不比儿子。何况余家还有那么多的弟妹
那边七娘梳洗了一番。换了十一娘的新亵衣,正懒洋洋地依在临窗的大炕上:不过一年没见,你怎么长这么高了比我还略高一点了。你以后少吃点,长太高了,不好找婆家。
十一娘笑着不理她。
一旁的琥珀却道:我们家小姐已经这样瘦了,再不吃,只怕就要被风吹走了。
七娘听了就侧头望着坐在炕边正给她缝条襕边的十一娘,小声地道:喂,你那个来了没有
什么十一娘装着听不懂的样子,手挽了个花,打了结。用小剪子剪了线头,把针递给一旁的冬青,冬青接过来,将另一只早已穿好的线打好结的针递给十一娘。
十一娘拿了就缝,还抬头看了七娘两眼,手下却是一点也不慢,针角一点也不差。
七娘看得啧啧称赞:你每天要做多少针线啊只怕是针线班子上的也比不上。
不做针线,天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是愁死就是烦死
十一娘笑而不答。
你针线这样好,给我做个荷包吧七娘看着眼睛微转,初雪般的脸颊就升起一团红云。
十一娘看着可疑,想到她刚才问自己的话,却不动声色,叫了冬青:我前两天绣了几个荷包的,都拿过来,让七姐选选
冬青应声,很快拿了一小藤篮荷包来,各式各样的都有,或小巧可爱,或古朴大方,或富丽华美,看得七娘眼花缭乱,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恨不得全都拿走就好。
她翻翻拣拣的,突然叫了起来:好啊,十一娘,你竟然在荷包上绣并蒂莲。
十一娘就望着她:怎么了目光极其认真。
七娘脸就成了一块大红布。
十一娘忍俊不住笑起来。
七娘羞得不行,跳起来就揉着十一娘:你这家伙,平日一本正经,想不到如果促狭,捉弄起姐姐来。
十一娘笑得不行,求饶:好姐姐,你让我给你绣什么我就给你绣什么,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两人嘻嘻闹成一团。就听见小丫鬟道:十一小姐,五小姐来了
七娘和十一娘刚分开,五娘就走了进来。
好你个七娘。来了也不去看看我
七娘忙站起来给五娘看自己身上:头还没有干呢
五娘说着就坐在了炕边:和你说笑呢
七娘就转着乌黑的眸子:五姐,你看见过五姐夫没有
五娘脸色微红:胡说些什么呢
那就是看见了七娘眼睛一亮,快说说,五姐夫是个怎样的人十分好奇的样子。
上次去庙里的时候五娘没太注意钱明,后来曾经找机会专程看了看,就再也没有嚷自己命苦之类的话了。
十一娘不由抿着嘴笑。
你少在这里闹腾。五娘脸更红了,不理睬七娘的话,反问道,山东好玩吗
七娘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好玩。我和娘还去了庙会,不比在燕京,天天关在家里。又道,还是嫁了人好。嫁了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了。十分向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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