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罢了,生在工薪家庭,父母虽然说不上恩爱但也相敬如宾,成绩算不上优秀,但早就想好了走美术生的路子。
她是最不起眼的一滴水,汇入江洋大海,妄图过那名为高考的独木桥。
可是谁说水没有自己的世界?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不起眼的外表下是丰沛的内心,平凡的外表下是惊涛骇浪的世界,少言寡语的背后是振翅欲飞的希望。
她憋着一股劲儿,只知道考试,上课,她不聪明。人家七窍玲珑,长袖善舞,成绩次次第一还顺便谈个恋爱。
而她复习到半夜还是解不出一道题。
偷偷暗恋的男神被白富美收入囊中,她看了一眼,低头做题。
幸好有她的画笔。她此生所有的灵感,天赋,才华,热情都统统倾泻于画布上,笔随心动,画啥是啥。
就连老师也说她的作品有清澈天真的味道。
她那清澈天真的作品帮她赢得了杭州美院的录取通知书。
全家人都喜出望外,就连隐忍的父亲也天天跟同事炫耀:“我女儿要去杭州读大学了!啥,没听说过?杭州美院啊!”
她自己也是高兴的,无数次挂着笑容睡觉。
去大学要干什么?她预备着去谈一次恋爱。她感觉自己背后有翅膀,乘风飞翔。
然而她仍然是那个不起眼的姑娘,没有大l胸,没有大长腿,没有黑长直,没有媚眼如丝,在妖孽横生的美院里俨然一个异类——太过普通所以是个异类。
她偷偷的萌她的新男神,下载了他的辩论比赛视频下来看,天天窥他人人网的屏,含苞待放的花瓣又慢慢的缩了回去,重新蜷缩成默默无闻的模样。
然后被砸,就穿越了。
她醒过来之后,老半天没反应过来,整天胡言乱语,称顾大叔顾大娘为叔叔阿姨,变着法儿的问如今的年号,操纵着九岁姑娘的身子跑来跑去,一点男女大防都没有。
过了几天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心想不行,爸妈怎么办?他们还等着她养老呢,怎么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于是她天天寻死,试图把自己魂儿重新塞回自己本来的身子。
投了次河,被邻居大叔拎了起来,直接让顾大叔打的皮开肉绽。
撞了次墙,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一看天都黑了,索性自己回去了。
打了个碗,准备割腕呢,就被顾大娘好好训了一顿。
后来她遇到了叶小婉,像个姐姐似的,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唠叨。
唠叨的啥呢,她说:“你天天寻死,你以为顾大叔顾大娘不知道?我也不知你受了啥刺激,可你年纪那么小,能有啥过不去的坎儿?你这小奶猫儿,眼睛还没睁开看看这天地呢,就想着寻死了。且不说你爹娘多伤心,你就不遗憾?六道轮回,人间道要修多少世才能修的来……”
她被念的又想去寻死了。
后来顾大娘又怀了,她本想着,他们俩又有了后,她可以放心去寻死了,可顾大娘对她说了一句话:“以后你就是姐姐了,她若是妹妹,必定跟你屁股后头,天天学你。他若是弟弟,必定爱重你,保护你。”
然后顾柔就莫名被安抚了下来,她接受了顾柔这个名字,开始称他们爹娘,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即使没有金手指,也努力的活着。
她从未被眷顾过。
她只有拼命努力,才能够得上人家轻轻松松就能取得的东西。
但从未放弃希望。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