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我太熟悉了,细长的眼睛,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向上轻轻挑起,露出的那一抹坏笑,这就是另一个我呀!就连脸上长的黑痣的位置,都丝毫不差!
怪不得,怪不得我总觉他说话的语气,蹭鼻子的动作都是无比熟悉的。
“你、你、你……”我连说了三个你字,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什么了,只是张了张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脑子里面嗡嗡直响,忽然间变的浑浑噩噩的,这太奇妙,也太奇怪了!
“呵呵,”他咧嘴一笑,问道:“是不是很奇怪?”
“是,”我不暇思索的立刻答道。
他停顿一会,正色说道:“我就是你。”
我就是你?呵呵,这是多好笑的一句话,多狗血的桥段,我和你这是两个不同的词语,此刻却非要加在一处,如果是平时,我早就捂着肚子笑翻过去了,可这一刻,我只感到汗毛直立,浑身冷飕飕的。
如果是大街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对你说哥们我就是你,我不是当他神经病瞪一眼,就得以为他是找茬的,抡一拳头过去,但此时我真的无法反驳,我脸上什么表情都不敢露出来,可心底呢?恐怕早就已经相信了吧!
看我低着头半晌无语,他不禁开口道:“听我的,离开这里,现在,立刻。”
“为什么?”我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我心里此刻异常的矛盾和荒谬,好像此时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另一个我,而心里又总感觉不对劲,不想被这种感觉控制住,我这才想也不想的问了一句,这等于是在反驳,反驳他,也反驳着心里认定的事实。
“为什么?”他眉头轻轻皱起,我心里却是苦笑了一声,就这么轻轻的一皱眉,我好似看到了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更奇怪的是,我好似成为了幽灵,在空中默默的注视着,好似成为了镜子,倒影出林淼的影像。我好像成为了一个看客,无聊至极。突然间变的心灰意冷,有种飘飘然,昏昏入睡的幻觉。
啪一声脆响,我脑中就好似过了电一样,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就好像是有时候做梦梦到自己从高处摔下来,忽然惊醒一摸一样,一股冷气还在心底徘徊不散。
通常当我们做噩梦,梦到危险即将降临的时候,一般都会惊醒,老人常说这是魂魄即将离体,由于我们清醒过来,才能保住一条命,但刚刚清醒的时候,心跳通常都很不正常。
为什么我会突然有这种感觉?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如果不是左手的手电摔碎在地上,我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他,那个和我长的一摸一样,分不出是人是鬼的东西,还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惊悚恐怖感,紧紧的揽住了我,要把我揽到窒息为止。
他好像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笑嘻嘻的说道:“石室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我感觉这间石室很邪,不,准确的说,这个古墓就透着一股子邪气,所以立刻反问道。
他没有回头,用手反着指了指墓壁,说:“你不觉得它们像什么吗?”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一惊,墓壁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白色了,而且还略微有些透明,条纹都变成了相同的样子,大母手指大小长有八条腿两条须子的形状。像是八个爪的蜈蚣。
“这,这是什么?”我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
他清清的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自己不会查吗?”
对了,我一拍手,急忙从腰包中掏出张爷爷给我的黄色小册子,直接翻到了记载怪物那部分。
翻看了几页,脑中嗡的一下,手一抖黄色小册子好悬没掉了,咕咚一声,猛的吞了一大口吐沫,磕巴道:“虫,虫蟦。”
虫蟦,身长两寸左右,两侧各长有四条腿,头顶两条触须,食腐肉,毒性很大,休眠时通体黑色,喜欢附着在竖立的石壁或砖墙上,一群虫蟦在一处,就好像是黑色的墙壁,身体很凉,预热后会逐渐变白,直指苏醒,苏醒后会主动攻击周围一切有血肉的动物,但惧火。这是张爷爷的小册子中记载的虫蟦,看完之后我手脚冰凉,怪不得我感到整条墓道,整个石室都这么冷,而手碰上之后,颜色会发白,竟然是虫蟦呀!看墓壁上虫蟦的样子,显然是要苏醒了。
看来这里一定有一个死人坑,能让这么多虫蟦在一处活着,恐怕规模会很大呀!
看到我惊恐的样子,他轻轻一笑,说:“是不是该跑了?”
“哦,对,对,”我连忙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没错,跑,该跑了,”我低头捡起手枪,立刻跑出了耳室,也不再问他这个记号究竟是不是石头画的了,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逃,逃命。
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感觉墓室有多大,可这么向外跑,却总感觉铁门过于遥远,火光极其暗淡,连眼前的路都照不清楚了,额头流下的汗水进了眼睛中,眼睛一阵酸痛。
手刚碰到铁门,立刻被烫了一下,心里不禁大骂一句,刚才还是凉冰冰的,现在怎么又烫手了,他妈的到处都这么邪,就在这时,火光忽的一下全都灭了,整间石室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急忙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缕微弱的亮光让我看清铁门的位置,一侧身刚要钻出去,忽然嗡的一声响过后,耳边都是风声,好似是一群蜜蜂在煽动翅膀。
冷汗瞬间渗透了衣服,汗毛根根直立而起,虫蟦竟然都向我扑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在我眼前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