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几人倒是心情愉快地正往家里赶, 他不知道的是,这时的周家村,有几个小子正提到了他。
地里的活忙过了一个阶段, 周家村不少人都得了些清闲,平时需要帮着家里人干活的半大小子们,也聚集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话题便转到了新搬来的谢家人身上。
这群半大小子都是十四五的模样, 跟石天生的年岁差不多, 石天生要独自一人撑起生活, 他们却不一样, 这群小子家里有父母兄弟帮衬, 脸上或多或少都还带着稚气。
“志平, 你是搬来那谢家人的亲戚, 你见过谢家那神童吗”开口的人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根毛草, 脸上带着明显的好奇。
“还没见过。”志平就是周忠良的儿子,虽然两家勉强也算是亲戚,但家里隔得远, 他只在阿父的嘴里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呢。
“那谢景行真是神童吗”
小孩子好忽悠,村里的大人或多或少接触过天乾地坤, 知道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这群半大小子却一直对谢景行是神童的事将信将疑。
这里一共十来个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肯定的话。
“不就是带着一帮孩子抓了些鱼吗那是我们那个时候没空,不然那些鱼早被我们逮着了。”说话的仍然是刚才叼着毛草的那个小子, 他叫严春杰,家里条件也不错,兄弟姊妹也多,算是这群小子中的领头人。
严家和方家才是周家村的大姓,虽然同姓严,严春杰家却和其他严姓人家没太大亲戚关系。
从祖上传到严春杰的父亲,严春杰家都是一脉单传,到他这儿却是不一样了。
严春杰爷爷中年时走了次运,在县城做活时,帮了一个外地来的老爷,那老爷用马车运东西,没想道路颠簸,一时不慎,将一个木箱掉了下来,严爷爷在一边看到了,立即冲过去托了一下,不然那一箱子名贵瓷器全部都得砸在地上,毁个干净,那箱瓷器可牵扯着一桩大生意,为了报恩,那老爷就将自己随身带的一个玉佩送给了他。
严家里也用不上那玉佩,就在县城当铺给当了,没想到居然当了二十几两银子,本来他家想给儿子娶媳妇都难,有了这二十几两银子就不一样了。
严奶奶受够了家里没人帮衬的苦,在这十里八乡的到处打听,总算是选定了严春杰的娘当儿媳妇。
严春杰阿娘娘家兄弟多,说明他家姑娘好生养,而且严奶奶还打听到严阿娘祖上曾出过一个天乾,说明他家是有福气的,就拿了五两银子做聘礼,将严阿娘娶了回来,剩下的全买了地。
没想到严阿娘进门后,一气儿生了五个,喜地严奶奶连呼菩萨保佑。
严春杰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成家,家里就他最小,不免多受宠些。
“是啊。”旁边有家里没有分到鱼的人,听到他提起河里的鱼,心中又不免生出些羡慕,要是他们那时也能去抓鱼多好,肯定可以抓到,那家里就可以吃到鱼肉了。
听见旁人纷纷附和,严春杰心中一动,站起身,“要不,我们今日也去抓鱼。”
大家都有些意动,严春杰见状,直接说“走,我们去河边。”
聚在一起的十几个人,全部跟了上去,“听说就在那处浅滩里面抓的。”
来的路上,就算原来心里有犹豫的人,此时看着水面,也开始变得兴致高昂,纷纷跳下了河开始抓鱼。
都是从来没抓过鱼的,水面又那么宽,前些天还被谢景行筛了一遍,水里的鱼少,摸了半天,就算是比方安成年龄大的一群人,也跟方安成他们一开始一样,一条都没捉到。
大家刚刚高昂的兴致,渐渐消散了个干净,气氛一时显得有些低迷,不少人的动作也从原来的急切,变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有两个人摸着摸着就开始往下游走去,逐渐靠近了往下流的只剩两个小孩巴掌长的水流那里,那段水流只有不到十厘米长,之后就是一道坎,地势突然往下约一米高度,就是谢景行之前看到的,虽然不宽但是很深的河面。
两人都弯着腰,在河里张着手抓鱼,其中一个离下游河面更近,另一个紧挨着他。
弯了这么久的腰,上面的那小子觉得有点累了,撑起了身准备缓缓,发现旁边有人,准备转过身去说几句话,没想到脚底一滑,一个踉跄,挥舞着手连着挪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虽然不深,摔了也没事儿,但平白摔一个屁股蹲,也太丢脸了。
转过身想要继续旁边人搭话,却发现本来就在旁边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左右四顾,人呢
其他人一直在水里乱抓,不时还发出或惊喜或遗憾的声音,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下游河水里传来的声响。
赶忙走过去往下一看,刚刚不见的人正在河水里扑腾,挣扎着刚冒出头又沉下去,连句呼救都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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