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如雀跃地跳了起来,这才是玥如她真正的本意。
事实上,玥如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她从背后拿出两根七尺长的青竹,这是从方家湾后面的竹林里折下来的,玥如递了一根给方天逸。
两人便一起照着绢帛上的剑招,开始学了起来。
方天逸和玥如两人从绢帛上绘制的第一幅图开始学,在初始的时候,两人的动作都有些生见,许多精妙的地方都觉得难以体会,似乎有那么一丝不能融汇这剑舞的精奥的感觉。
不过,等到两人慢慢练到绢帛上的第六幅图时,在不知不觉间,方天逸和玥如渐渐有些身临其境,他们从这剑舞里体味到其中一招一式之间相互配合的依恋的意思。
只见柔媚的青光下,略带甜意的风,从身边掠过,二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半空中同时轻身飘起,此时他们已完全领略这剑招蕴含的柔情。
两人眉梢眼角,俱是含笑,这姿态和神情,都裹在一团和煦的春风之中。
终于练到绢帛上的最后一幅图了,方天逸和玥如都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是方天逸和玥如两人发现已经无法再继续练下去了,因为这绢帛中绘制的图画与前面大不相同,画面上已经不再是一男一女同时同舞,却变成那画中女子独自舞剑,其眉眼间的温柔渐渐淡去,能够明显的看见在那女子的面容上笼着一层轻愁,似乎多了几分冷然森意的感觉,满目的寂寥,看不了一会,方天逸和玥如就觉得整个人好似如山色沮丧,整个天地都为之低昂。
这是为什么,两人不解地对视一眼,然后继续看去。
只见在最后一幅图的扉页上竟然还题着一首小令。
方天逸和玥如将绢帛展开,让最后一幅图在阳光下显得清晰,然后两人一起念出这段小令。
“点绛唇,荷香亭幽。拨琴翌棋对诗书,轻唱低吟,残阳渐破处。红豆香茗,罢子推欲走,却留住。万缕情丝,却被光阴误。”
“不要念了!”小姨的身影突然从西屋的门前显现,她反常地向方天逸和玥如大叫了一声,然后走过来,她劈手从两人手中把绢帛夺到手里,以一种极为恼恨的情绪把它揉成一团。
方天逸和玥如都感到惶惑莫名,满腹疑团地望着她,对小姨这种如同病态突发的烦乱,不敢深究下去。
“是什么样的痛苦让小姨紧锁心头不能排遣?”在方天逸和玥如的心头都同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两人面面相觑。
从那天起,小姨内伤的伤情在忽然之间便急转直下。
方天逸的爹爹连忙再去找来胡青牛,连着几天号脉诊断,均找不出小姨伤势恶化的原因,而方天逸的娘亲急得把最后一只老母鸡也杀了,可小姨的身子仍然虚弱,似乎好不起来的样子。
而在这时,发生一件让人异常愤慨的事情,不知道是哪一个家伙,竟然偷偷地将晾在院子里,由娘替小姨换洗下来的衣服上抹上了松脂,这些从松树皮里渗出来的粘胶渗进了褐色的烟油,沾在小姨平日常穿的这件丝沙质料的罗裙上。
除非把污点部分的裙角给撕掉,否则是无法弄干净的。
这样的事情让方天逸极为的气愤,最让他觉得愤怒不已的倒不在这件被弄污的衣服,而是这件事情是在小姨伤势恶化的情况下发生的,这让方天逸觉得仿佛自己倒在地上极为痛苦的时候,却被人往脸上吐了唾沫,又被人扇了耳光一般。
就是这种耻辱的感觉,方天逸发誓要把这个捣乱的家伙找出来,用三倍的惩罚去应对这个人的挑衅,就是为此而死,方天逸也在所不惜。
这是方天逸在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愤怒的情绪。
方天逸似乎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制造者。
这两天,关夫子归来了,私塾开始正常地讲学,方天逸满腹心事来到学堂,却看到坐在自己前面的刘文宝,从相隔五排的石凳上老是扭过头来看他,在他的眼神里似乎流露着戏弄的快乐神情。
一种愤怒的战栗掠过方天逸的全身,他心头涌起一股异常憎恶的情绪。
是他吗?这个怯懦而又狡诈的家伙怎么敢呢?这个笨拙得出奇的可恶家伙,是哪里来的这种胆量?冷静一点,也许根本不是他。
像这样的念头,方天逸脑海中不停的冒出,他有些疑惑自己的想法,担心是自己在这愤怒的情绪下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可是,刘文宝反常般地不断回头,用幸灾乐祸的目光挑逗着方天逸,这让方天逸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文宝,这个方家湾最有钱的大户人家刘家声的小公子,和方天逸的交情并不算很坏,这让方天逸无比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