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喝声中,胡铁花已挥拳而出,数道拳影顿时便把丘山包裹在了其中。这次他是怒火攻心,所以出手之间已把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极至,恨不得立马就把丘山打成一个肉饼。
我眉头微皱,心忖道:“小胡中计了,丘山就是想把他心中的怒火点燃,好令其‘玄龙幻影’更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何况目前小胡没了雅茹赠予的‘玲珑手’,其原本可以提升一个档次的武功,已失去了更为有利的因素。”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对旁边的忘嗔大师道:“不知忘嗔大师可能行个方便,把我和小胡留在‘卸剑崖’处的兵刃给托人带来?”
忘嗔大师立即会意过来,忙道:“贫僧这就命人去取回香帅等人的物件。”言毕,他便急转过身,快步向一边行去。
我转向蓝雅茹道:“雅茹,你回到客栈后,可见房中有无打斗过的痕迹?”
蓝雅茹美眸闪动,应道:“房中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有打斗过的迹象。照理说目前心儿妹子的武功进步不小,没道理一下便被人给制住的啊……”
我摇头道:“不是没这个可能……例如‘血宗’的‘松功软骨散’。”
蓝雅茹近些时日,早闻听过我们说起“血宗”的种种,是以立即便反应道:“照这么说来,还会不是那帮‘血宗’恶贼干的好事?真是岂有此理,敢做不敢当,简直是连猪狗都不如……”她忿忿道出此言后,方觉察出语句后的不妥之处。俏面微红间,还悄悄地向我偷瞄了几眼,见我并无什么耻笑或者不屑之意后,芳心总算是宽慰了下来。
我低头一阵沉思,想到目前“血宗”之内,没有“阴灵散人”成有怀的身影,只怕事情已真如我们猜想的那样了。此时我开始暗自后悔实不该把她们二女单独留在镇上,以至于弄得自己这边完全处于了被动的局面。我暗自把内心的焦虑压在了心坎的深处,惟望等下事态幸能有所转机才好。
此时场中果如我预想的那样,尽管胡铁花已拼尽全力,但却丝毫伤不到丘山分毫,反倒在其“玄龙幻影”的迷惑之下,几乎乱了手脚。他心中越怒越急、越急就越容易犯错,不多时已数次险伤在“折骨绵掌”之下。
空问大师喧念佛号,道:“胡施主终究改不了自己冲动的个性,此刻他的心性已乱,不用片刻必定败下阵来。”
就在大家准备随时接应胡铁花时,一道亮光忽然冲天而起,接着“血宗”这边的门人顿时便都兴奋了起来,但闻有人呼叫道:“是主公的信号!主公她终于还是赶来了……”
丘山猛地狂舞数掌,逼的胡铁花全然防守,“轰”声之下已把其震退三步之遥。但见他收式拍了拍手掌,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运气真的很好,此刻暂且放你一马。”言毕,也不去理会胡铁花随后的反应,急速退回本方之后,侧身恭首准备迎接“血宗”主公的到来。
我叫过胡铁花,见他并无大碍后,言道:“小胡,你且先休息一下,我已叫忘嗔大师去帮咱们取回‘卸剑崖’上的东西了,待会儿有的是让你打个痛快的机会。对付丘山这类人,切记不可中他的‘激将法’。”
胡铁花此时冷静下来,早已明白自己刚才的失误之处,心中一阵愤然,道:“奶奶的,这家伙还真够卑鄙的,等下非得让他尝尝‘玲珑手’的滋味不可。”
我和蓝雅茹相视一笑,转而便把目光投向了入寺的道路之上。
不多时,在众“血宗”门人的恭身注目之下,一衣着墨黑大袍,头戴狞牙面具的人物豁然而出。从各“血宗”门人的态度上,不难猜出,此人一定便是那神秘莫测的“血宗”主公了。
由于其着装宽大、头又戴着如此般的面具,实在令人难以去想象出她究竟为何人。原本以为能从她无法隐蔽的头部中窥得一些端倪,但转机我便失望了下来。因为她实在遮盖得太好了,除了眼、耳、鼻、口处有着指颠般大小的圆孔外,其余各处几乎丝毫没有多余的暴露。而那些小小的圆孔,也足以令人无法去觉察出其眼睛生得是大是小,当然更谈不上去仔细分辨的地步了。
若非其唯一暴露在外的一截脖子,能证明出她的性别之外,其他的线索完全就几乎等同于零。不过她越是如此注着,就越法证明了此人心存隐匿的思想,没准在场诸人兴许有识得她真正身份的人物存在,甚至可以谈作是熟悉。
在其身后紧跟着一名年约六十上下的老者,朐目瘦腮,状如病态,一小撮山羊胡须随风微微摆动,单薄的身躯令人无时不担心着他,随时便会被稍大点的风给卷走了。
我突然特别留意上这位老者,原因就出在他的一对眼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心中油然而生,可我就是一时无法猜想得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
在他们身后跟随着的,正是我和胡铁花在彰德府夜探消息时所见到的三婢女。此时青天白日,又是迎面相对,所以对她们的容貌更是瞧的一清二楚。三名婢女全都十六、七岁上下,容颜娇美、清秀异常。假若只身行走在外,确然令人实难把她们与“血宗”诸子联系到一起来。
此时“血宗”主公已行至“血宗”二老身旁,但闻其开口道:“于姨,此间事情办理得如何了?”她不开口则矣,一旦出声,无不令在场众人暗皱眉头。因为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刺耳,难听之极,与其说是在讲人话,不如想作她是在制造噪音。
于子菱好象不以为意、习以为常的应声道:“一切全已安排妥当,只要主公一声令下,由今日开始,少林寺便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血宗”主公罢手道:“目前还不是时候,本公可不要那些少林寺的贼秃们死得如此的痛快。”她猛而转向我看了半晌,良久才道:“楚……留香,你当真非趟此次混水不可?”
我含笑道:“于情在理,楚某实在想不出一个置身事外的理由来。”
“血宗”主公冷然一笑,道:“那本公替你想个理由出来说服自己可好?”说着她便从怀中取出一物,掷手之间已向我飞射而来。
我担心有诈,意念之劲立即催动,瞬时间,那物件便已猛然停立在空中,然后才缓缓地向我飘了过来。在当它停下的时候,我已看清此物件正是许慧心头上的发簪。这还是我们在女真族时,纳合格作为见面礼,强逼她收下的东西。由于许慧心原本也十分的喜爱,所以这样东西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秀发。照此看来,许慧心的失踪与这位“血宗”的主公已然合理的联系在了一起。
蓝雅茹叱喝道:“好不要脸的东西,掳人胁迫不说,居然还不肯承认。若心儿妹子有个什么好歹,我蓝雅茹势必将你们‘血宗’上下赶尽杀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