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暗,片刻之后消逝在黑暗之中。
什么都没有发生。
詹台微微蹙眉,桃木剑烦躁地在地上来回划动。
他思索片刻,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便站起身来从车厢的中央走到了公交车的前方,边走边想。
夜深寂静,他踏在车厢里,脚步声格外突兀,一下一下像刀锋划过心尖。
詹台明明并不恐惧,可是身体像是先于思想意识到了危险,掌心不知何时开始渗出一丝丝冷汗,将桃木剑的剑柄都浸得滑溜溜。
詹台走到车前,司机的座位一切如常,右前方的上客车门也没有一点异状。他松一口气,转过身来。
转身那瞬间,詹台视线掠过车门旁的后视镜,瞳孔瞬间放大,浑身的肌肉霎时紧绷起来,整个人就势一滚,蹲在了司机座位的后方。
后视镜里,刚才闪现过一片红色的衣角。
云纹繁复,血红欲滴。
詹台咬紧牙关,手指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之后,再度探出头。
这次,后视镜中却什么都没有了。
詹台走到车门前,贴着车门的玻璃往车身右后方看去,只看见空旷的停车场,和远处一排整齐停放的公交车。
那片红色的衣角,不论是什么,此时此刻并不在车外。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既然已经不在车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它上车了。它在车内。
詹台猛地转过身来大喝一声,桃木剑兜头自上劈下,叮地一声劈在了车厢的地板上,溅出一层黑色的符灰。
他借着腰力侧身抽剑,左右各打了一个剑花儿,竟是把阴山十方看家的本领都使了出来。
“人命无常,看青云、雨过山水。百年如梦,有似希夷,十年一似修真理。”詹台多年不念剑诀,此时仗着幼年打下的童子功,难得还能挥洒自如,长剑行云流水,黑符灰随剑尖笔走龙蛇,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罡风法阵。
“罡风罚作阴山为鬼。心行常不昧。遍十方观照天地。”詹台头上冷汗渗出,手下速度丝毫不减,车厢像是随着他的长剑一起晃动,一整个晚上的寂静早已经不复存在,风声之中夹杂着鸟叫蝉鸣,间或传来一两声若有若无的低泣。
剑柄的温度一点点升高直至烫手,罡风阵已成气候,詹台心下稍定,左手捏诀,大吼道:
“三界之内,大映吾身,万物速现,洞彻交慧!”
罡风阵内白光骤起,法阵威力十足,一片片小黑雾腾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妖物来得不巧,被罡风阵轻轻松松取了小命。
车厢内一时灿如白昼,亮得连地上的蚂蚁空中的蚊子都无从藏匿。
詹台目瞪口呆,直勾勾看着出现在这一片亮光之中的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