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头的案子明明积压了许多,却不知为什么犯起了拖延症,越是被催着赶着越不愿动手,难得的不上进又没追求。
老白最近手风顺,见了他也不像耗子见了猫似地躲了,反而前前后后来找过他好几次。
客人求到了老白的头上,他酒足饭饱灌了几口黄汤,拍着胸膛说事情包在我身上。
可詹台惫懒不开工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送上门的钱他耍起大爷脾气不要哇,老白只恨没跪在地上求他赶紧提枪上阵。
连着求了好几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老白特意投其所好,洋洋洒洒说了好几个诡谲棘手旁人都不肯接的案子,才吊起了詹小爷的好奇心,俊眉轻挑,漂亮的丹凤眼慵懒地抬起来:“真这么邪乎?”
老白一骨碌凑过来,蹲下身子,绿豆一般的小眼睛晶晶亮,夸张地说:“詹哥,信我。我儿豁嘛。”
詹台眉头一动,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把抓过沙发扶手上放的衬衫,懒洋洋套在身上系扣子:“谅你也没这个胆子骗我。”
老白大喜,乐陶陶地搓着手。
詹台自来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话来。
“不过,办这案子前,我得先去一趟出入境管理局。”
“办个港澳通行证。”詹台赌气一般,没头没脑地说。
老白介绍的案子,倒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挺有点意思。
青凤路上一间正在拆迁的民居,一座四层楼高的小砖楼,拆迁的时候,遇上了些麻烦。
先是入场的施工队工头在工地现场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砖头爆了头,幸好送医及时,否则连命都保不住。
再便是动工之前,屋内阴恻恻停了数只不知何处而来的野猫,咪咪喵喵叫得人心慌意乱。
新来的工头听不得猫叫,指挥手下赶紧动工,挖掘机一铲子下去,土黄色的地基缺了一个角,新来的工头却大吼一声,痛得捂住了脖子。
像那一铲子铲在了脖子上似的。
工头颤颤巍巍挪开手,掌心里停了一只小小的黑虫尸体。
“晦气!”他唾了一声,不以为意。
哪知隔了两天发起热来,险些连命都送了去。
“蜱虫。”
接连两次意外,这栋小楼就有些莫名的流言传出来,传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听的人自然人心惶惶。
再去找施工队,竟然一时之间没人敢接。
好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市政悬赏多日,终于招来了英雄。
这一次来的新工头,虎面蛇睛,牛鼻猪耳,声如洪钟,目似铜铃,父母双亡,妻离子散,孤家寡人一个。
煞气重得很,旁人与他一桌吃饭都容易胃痛。
新工头八字很给力,亲自动手,一铲子下去再没什么幺蛾子,于是皆大欢喜,按着工期有序进行。
那楼也有点奇怪,一楼朝北一间小卧室,没放床也没放衣柜,里面很是符合现在装修潮流地搭了一个榻榻米。
榻榻米嘛,又能收纳又能睡觉,节省空间颜值又好,是这些年网红的时尚潮流。
可偏偏这家人的榻榻米,是水泥搭了个方方正正混凝土的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