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岚环抱住手臂,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才十九岁,还残留些许青春期的少年特有的瘦削,腰肢纤细修长,和她都可以一敌。
可是他的肩膀又是那样的宽厚,肩窝微微弯去,她远远地伸手,隔空描摹,几乎可以回忆起那薄薄的衬衫之下,他结实贲张的肌肉。
夕阳如画,少年也如画。
她不愿打扰,一语未发。詹台却好像突然意识到她的存在,猛然地回过身来。
“你醒了?”他轻声问。
方岚眯起眼睛,朝橙红色的天边凝神远眺,许久之后轻声问他:“我们在哪里?”
他们不再在太原城的酒店之中。
方岚静静地望着眼前蜿蜒曲折的河流,和一望无际的橙红色的大地。天空如血,残阳如血,秋日里渐渐凋零的草原也如血一般。
耳畔似有马头琴嘶哑宽广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悠扬的蒙古长调,口唇之间都是奶的香气。
草原苍茫静穆,辽阔悠远,而他们并肩站在白色的蒙古包前。
日已夕暮,天空如血,而红日落下那一刻,那些斑驳错乱的颜色全部都消失不见。
这世界,只有红和黑的区别。
“赤峰。”詹台轻声答她,“我们在克什克腾旗,赤峰。”
“怎么?命都可以给我,却不愿陪我出门逛逛?”他觑着她的脸色,嬉皮笑脸凑上前去,环住她冰凉的手臂。
方岚想发火,却在他炽热的双手环上来的那一刻,忍了又忍。
他的手烫得惊人,只隔着薄薄一层衬衫。而她早在注视他背影的时候,就早已经注意到他身上再无长物,除了白骨梨埙之外,什么都没有带。
她醒来的蒙古包里,他和她的行囊更是简单得惊人,除了几件贴身的衣服再也没有其他。
没有法器,无法问米。她还在昏迷的时候,他就将她远远带走。
方岚深深吸一口气,想吐槽,却心脏一阵阵抽痛。
其实她醒来的时候,满心惦念的还不是他的安危?又何曾会在两人刚刚同生共死之后,立刻就提起找寻幼卿的事情?
老林和魂网的事情虽已告一段落,但她更想陪着他回到京城探望林愫和宋书明,先确定一切都好啊。
可詹台这样严防死守,问米的法器半件也不带,趁着她昏睡的时候带她上路来到一千公里外的锡林郭勒草原,是因为他草木皆兵吃了醋,还是别有其他深意?比如…幼卿已经不在人世,他却要拦着她不愿意让她知晓?
詹台的唇顺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慢慢移了过来,受伤的幼犬一般在她的唇边流连。
方岚不愿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想起幼卿。
过去种种,在她一场又一场的生死交锋之间,仿若前世的一场幻梦,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伤悲和爱恋,如今都像隔了一层雾气一般看不清楚。
身临其境,她却再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唯有眼前人相伴左右,爱恋与疼痛相依相许,让她在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之中情根深种。
方岚轻轻叹息,微微张开了紧闭的双唇,手臂向上,回抱住了他。
詹台的吻立刻热切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太忙了,1点多才开始动笔...
下一章,高能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