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家庭成长,便宁愿将儿子交给别的家庭来抚养。两年时间,她凭空生创出一个求子的圣地,不过是借由这个名声吸引求子的家庭,好供她选择合适寄养亲生儿子的人选罢了!
哪怕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会因此不得善终,她却半点也不在意,最多不过略显遗憾的一声叹息…
黄道婆畏惧地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句,是。
三日之后,那女人将儿子吻了又吻。临别之前,她慢慢站起身,递给黄道婆一个小小的红色布包。
“告诉那对夫妻,妥善保管。”她冷冷地吩咐道,“以后他二人若有意外不幸,记得将这东西交还给我儿。我儿见此信物,自会来此与我母子相见。”
黄道婆下了山。
不知何时起了漫天的风雪,而黄道婆紧紧抱着怀中懵懂好奇的幼儿,站在岭头山村口的老槐树下,忐忑又紧张,祈求不止,直到风雪之中,两个相携而来的臃肿身影慢慢出现在她的眼前。
老姚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往前走。
风大雪大,他伸出手来替孩子紧了紧衣襟,摸了摸孩子微凉的小脸,又轻轻侧身叮嘱妻子:“小心路滑,慢些走。再坚持一下,等上了车,就暖和了。”
妻子神情之中仍有疑虑,犹犹豫豫道:“…我真的不敢相信…怎么来求个子,竟然这么轻易就抱了个孩子回去?何况这孩子已经两岁…也不知道记不记事了?”
老姚脸色一肃,端正道:“此话休要再提!黄道婆道法高深,远近闻名。她愿意为我们找来这样健康又聪明的孩子,又分文不收,我感激不尽,只恨不能替她捐塑金身!怎么会在这时候疑心她?”
“何况我们已经答应过她会视如己出,从此之后,这孩子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不由软下声音靠近妻子,抚慰道:“两岁的孩子,话都说不清楚,能记什么事?”
“我们一心一意待他,他自然会知道我们的好。养上二十年,亲生和收养,又能有多大分别?”
“倒是这个,我有点担心。”老姚顿住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黄道婆说,以后如果你我有什么意外,让我把这个小包交给孩子,告诉他的身世。”
“这话,我不爱听,不吉利。”他皱起眉头,慢慢拆开了手中的红布包,“这…是什么?”
包裹之中,是一块圆润通透的碧玉带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陈年血迹,映在白色的雪地之中触目惊心。
血玉之下,压了一张小小的黄色符纸,上面写了“三清宫”三个字。
老姚伸出手,拇指轻轻在那块圆润的玉佩上摩挲了下,一道暗红色的光眨眼之间侵入他的指腹之中。却没有一个人看见。
“我们既当他是亲生儿子,黄道婆就不该留这个玉佩给我们。”老姚忍不住出声抱怨,手腕微动,想一把将这玉佩扔在雪白的积雪之中,却在出手的那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算了…”他把布包重新裹起,“大不了不告诉他就是了。”
那个小小的红布包,被老姚放在行李箱的深处。回到家中,又被老姚锁进衣柜里的小抽屉,再也没有被人拿出来过。
直到十九年后,他们二十一岁的儿子姚幼泓,在整理因为车祸身亡的父亲老姚的遗物的时候,无意中将这个沉寂多年的红布包翻了出来。
血红色的暗纹在碧绿的圆玉上缓缓流淌,玉佩之下压着一张陈旧又脆弱的黄符纸,墨汁淋漓写着三个清清楚楚的字。
“三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阴山十方就是这么个阴毒的邪教。
所以故事最开头,方岚初见詹台,认出他是阴山十方余孽之后对他心生厌恶,下手毫不留情,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