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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盼看了郭嘉一眼,“聪明人不说傻话,你觉得我们这样会出不去吗?守卫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们敢伤我们吗?只要他们不敢伤我们,我们只要守住不被他们拿住,会出不去?”
别说郭嘉了,曹操眼睛都一亮。郭嘉道:“就凭这一点?”
“此一足以!”曹盼十分肯定地说。郭嘉真是惜才啊,看着曹盼道:“依小娘之见,有什么办法能逼着一个人从一个圈子里走出去?”
曹盼抬头问道:“谁?”
“是谁很重要?”郭嘉笑问,曹盼反问道:“是谁不重要?”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对峙着,郭嘉道:“知道是谁就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曹盼随口说了一句,郭嘉道:“小娘子还读过兵法?”
“新学的!”这句话曹盼早知道了,但是,只能是新学。
“若是我,小娘子觉得用什么办法能把我从这里逼出门?”郭嘉笑眯眯地问,曹盼抬头看向郭嘉,“军师要跟我玩吗?”
郭嘉点点头道:“玩得好了,以后我常陪小娘子玩可好?”
哄小孩的语气,偏偏曹盼却正色以对,鬼才郭嘉啊,那可是曹操帐中的第一谋士,如果能跟这种人常常玩,那是多求之不得的事。
“平娘做的包子好吃吗?”曹盼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郭嘉点了点头,“味道甚好,小娘子的红雨酿更好!”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曹盼笑呵呵地说,“军师以为,何事不可负,不可弃?”
“美人,美酒!”郭嘉回答曹盼,曹盼表示明白了,“军师我们聊聊天先,我让人去取些东西。你来!”
曹盼冲着曹操安排每日接他来回的内侍招手,内侍立刻小步走了上来,曹盼与他一翻耳语,内侍听完立刻小步地走了出去。
“小娘子最近学了多少东西?”见曹盼吩咐完了人,郭嘉是真跟曹盼聊起了天来。曹盼据实而答,郭嘉又问曹盼对于所学东西的理解,尤其是曹盼用之打出丞相府的阵法。
“周易,军师有研究吗?我只看了些皮毛,军师趁闲指点一二如何?”曹盼笑眯眯地跟郭嘉提要求,郭嘉道:“万物何所生?”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曹盼答曰。
“谓之乾坤?”
“乾坤者,谓天地,谓日月,谓江山,谓局势,谓帝后。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至哉坤元!万物姿生,乃顺承天。乾坤一元,阴阳相倚,谓万物之始!”曹盼顺着郭嘉而答,郭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曹操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娘子聪慧啊!”郭嘉夸赞着,曹盼道:“不比军师!”
“小娘子,东西都拿回来了!”被曹盼派去的内侍小步走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地就赶紧回话。
“都放在外面,摆好了!”曹盼吩咐,内侍再次出去照办,曹盼看着郭嘉,“军师,我们来玩吧!”
“好啊!”郭嘉一点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站定在门口,曹盼已经跑了出去,内侍叫人搬着酒进来,曹盼看了看,从中拿了一坛过来,跑了出来,“先请军师小酌一杯!”
“甚好甚好!”郭嘉极其配合,曹盼拿过了一旁的杯子,倒了一杯,才开封的酒,浓浓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郭嘉赞道:“好酒,好酒!咦,不是红雨酿。”
闻着酒味就不对了,郭嘉看向曹盼,曹盼道:“自然不是,这是果酒,我刚酿成的。军师尝尝啊!”
把酒坛放到一边,曹盼给郭嘉端酒,郭嘉接过,昂头一饮,“好酒!”
“好酒吧,再喝一杯啊!”曹盼笑着给郭嘉续上,郭嘉自然不会推却,就着让曹盼又倒了一杯,连着喝了三杯,曹盼道:“军师坐好了!”
郭嘉正想让曹盼再倒一杯呢,曹盼已经带着酒坛潇洒地走了大门,郭嘉想拦都没拦住,而叫道:“小娘子把酒留下啊!”
“军师莫急,军师要是想喝就来,这里那么多,都是给军师的!”曹盼冲着郭嘉招呼,郭嘉走了一步,突然就想起了,立刻站住了,看向曹盼道:“小娘子聪慧!”
曹盼道:“不及军师啊!你真不出来?”
“小娘子莫不是忘了我们还在玩着!”郭嘉提醒了一句,曹盼点点头,“自然是忘不了的!那就可惜了!”
话音刚落,曹盼手上一松,啪的一声,怀里的酒坛掉落在地,碎了,酒香漫溢,四处可闻,郭嘉那个心痛啊,“这酒,这酒如何使得。”
“原本这酒是给军师喝的,既然军师不要了,那就砸喽!”曹盼一胸无辜地冲着郭嘉说话,郭嘉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再看曹盼脚下那流了一地的美酒,心痛啊,心痛啊!
“这么多的酒啊,都是我要送给军师的。军师真的不喜欢吗?好香的酒啊,这可是我用了上好果实酿的,做工复杂,比红雨酿的味道更佳呢,每一坛的味道都不一样。军师你闻这酒多香啊!真是香!”曹盼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儿拆酒封,每坛都不一样的味道啊!
“军师真的不要吗?真的不要?”曹盼又搬起了一坛问着,郭嘉伸着手道:“每坛都不一样?”
“真的,不骗你,我想试着酿不一样的酒,所以每样都酿了不同的果实,味道都不一样,不过我阿娘说很好喝。可惜啊,我还太小,不然也想尝尝味道。”曹盼一说话,手下一松,啪一声,又一坛酒洒了一地,郭嘉……
“酒为天下好酒者而存,军师说了唯美人不可负,唯美酒不可弃,却还是弃了,如此,这些酒还要来做甚呢,砸了吧,砸了吧!”曹盼一边说,一边砸,郭嘉看着那地上已经酒流成河,那叫一个心痛啊,“小娘子!”
曹盼道:“军师别怕,我这酒虽然特别,但大汉的美酒数之不尽,军师想必已经尝遍了,自是看不上我这些酒的,如此,更该砸了!”
念叨着,曹盼砸得更起劲了,“欲送军师之酒军师不爱,从明天起,红雨酿我也不卖了,不卖酒家真是不卖酒了,我也再不酿酒!这最后一坛酒,砸完了就是!”
是啊,曹盼砸酒砸得高兴,真是全都砸了啊!就剩她那最后一坛。曹盼嘴里还念着从今往后再不酿酒,想到刚刚的酒香,还有之前喝过的红雨酿,郭嘉果断地道:“等等!”
曹盼的酒坛都举到一半了,乍听这一叫,面不改色地问道:“军师想说什么?砸完了这最后一坛酒,从今我再不酿酒,也省得军师瞧得到喝不到闹心,是吧!”
郭嘉都已经闹心死了,再被曹盼捅了一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娘子手下留情!小娘子赢了!”
说着郭嘉一脚迈出了大门,曹盼终于是将那酒坛放下了,“军师果然是爱酒之人。”
郭嘉已经跑了过去,直接奔过曹盼手里的酒坛,撕了就喝了一口,入口却立刻喷了,“这怎么是水?”
曹盼道:“除了一开始给军师倒的是真酒,其他都是水啊!”
郭嘉闻言嘴角抽抽,“都是水?”
“不信军师你看看!”曹盼指着地上,郭嘉才注意到地上那颜色不对,而且也确实是没有酒味,都是水,都是水。
郭嘉什么时候被人那么算计过,点着曹盼,曹盼已经作一揖,“多谢军师承让!军师,兵者,诡道也!”
被一堆水给骗了的郭嘉再听这话,气得直指曹盼,曹盼道:“明日,我让人将这些原本要砸的酒都送到军师府上可好?”
原本气极的郭嘉一听眼睛亮了,“甚好,甚好!”
“军师还气吗?若是我刚刚真的砸的都是酒,那可是一去不复返,还能入军师之口?所以,军师你该高兴我砸的是水,否则岂不都可惜了?”曹盼笑着给自己解释,郭嘉哑然,半响冲着曹操道:“主公大幸也!”
小小年纪,曹盼已经深谙人心,凡事算无遗漏,虽为女儿之身,谁说女儿之身就不能为家国天下出一份力了?
曹操同样笑得嘴都合不拢,“亦是军师之幸,军师后继有人!盼盼,还不快快行拜师之礼。”
哦,曹盼就这么在两天之内拜了两个先生,一个虽然不知其名,看着却很厉害;一个嘛,是天下公认的厉害人物,鬼才郭嘉啊!
曹操从听到郭嘉松口收下曹盼为徒已是眉开眼笑,要知道郭嘉是他谋士中的第一人,郭嘉的本领别人不知,曹操再清楚不过。曹盼本就灵智,再交郭嘉调、教一二,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敢说。
“主公,我为小娘子取字如何?”郭嘉受了曹盼的拜师大礼,冲着曹操问了一声,曹操道:“有何不可?”
能得郭嘉为曹盼取字,那是曹盼的运气,虽然他亦曾想过待曹盼及笄时为她取字,如今让郭嘉取了便取了。
“明心,明心见性。”郭嘉冲着曹盼说,曹操细细一品,赞道:“好,好,其名为盼,字为明心,好,好!”
连连夸赞,可见是真觉得好。曹盼却一顿,明心者,谓之本心也,郭嘉取这个的字……
“怎么,不喜欢?”郭嘉低头问了曹盼,曹盼摇摇头,“先生字取得极好,明心即本心,不忘本心,不改本心。”
郭嘉听闻更是流露出了赞赏之色,“我要恭喜主公了,有这样聪慧的小娘子是主公之幸。”
“成了奉孝的弟子,你我一般。”天地君亲师,师与父那是一般的,曹操那般说着,郭嘉作一揖,“是嘉一时按捺不住。”
见才心起,从没见面,郭嘉就对曹盼好奇着,接二连三见了曹盼显露机智,郭嘉着实是按捺不住了,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明日设下宴席,我要叫天下人知道,我儿得入奉孝之眼,也是我谢奉孝。”这么叫人高兴的事,曹操哪有不张扬的道理,笑呵呵地吩咐下去,卞夫人在旁边道贺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曹操更高兴了,闹腾了半天才叫人送曹盼回去,当然,背着曹盼吩咐小内侍道:“与夫人说说今日小娘子带着她的阿兄们闯府私自外出了。”
小内侍一顿,曹操呲牙,小内侍吓得一颤,连连应下,转对郭嘉,郭嘉道:“主公对小娘子诱嘉之事怎么看?”
曹操本来高兴着,听到郭嘉一问,“奉孝之意?”
“攻心为上,东西放了出来,还怕没人来拿吗?”郭嘉阴晦地说,曹操立刻明白了,“好,此事闹了数日,也该趁早做个了结了。”
郭嘉一拜,表示就是这个理。
至于曹盼,本来高高兴兴地回家,乐呵呵地告诉她娘郭嘉收她当徒弟了,末了才洗了个澡出来,她娘手里抄着戒尺,往案上一拍,冲着曹盼凌厉地喝了一声,“过来!”
曹盼一顿,还是乖乖走了过去,丁氏直接往她的脚上一抽,“说,谁给你的胆子乱跑出府?”
还不知道她这是被人告状了曹盼就是个傻的,然而丁氏毫不留情地往她腿上抽着,“下次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