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音韵飞扬,同学们逐步回到座位上,窃窃私语。
“嗒嗒嗒嗒”缓慢的脚步声,就在那走廊上。
“我预言,她已经走到半当中了。”
“嗒嗒嗒嗒”
“前方到达目的地距离还有两米。”
“嗒嗒”
“一米”我望着门口揣摩:“到了!”
周围的同学与我相视一笑。全场安静下来。
她身著一件樱桃红大衣,明媚的颜色和沉静的性格不太吻合。仍不紧不慢地走到讲台前:“上课了!把书翻到”
还没讲完一篇诗词歌赋,外头便降下了缤纷的雪。
“下雪啦!”
“快看,外面下雪了!”
少见多怪的我们格外兴奋。一呼百应,不在窗口的同学按捺不住性子,也一股脑地跑到窗口,伸出手去迎接雪在里头化开的溶溶漾漾。
我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自嘲笑这等懦弱。
五分钟后,她面向窗口:“好啦,回来吧!”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一窝蜂地出门看雪景去了。
教室瞬间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显得格外冷清。她无奈地笑笑,收拾收拾书本也出门去了。
“明繁,快走啊!一起下楼玩雪去!”朋友在门口探头招呼道。
“哦,来了!”我起身出门。却看见她仍在门前方的窗口眺望。位置,不偏不倚。沉默的捧着书本,倚在墙边,眼神,和雪花相辉映,显得光彩熠熠又分外清透、清静。她在想什么呢?雪下大了
一转眼,又要上课,还没玩得怎么尽兴,同学们都喘着粗气成群结队地跑上楼。我手心的雪还未化干净,回到座位,不由得望了一眼窗外。
这时,我已经看见她走在了操场,独自一人,彳亍而行。雪,仍在天空静静绽放。地上,全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万白丛中一点红,便是她行走的身姿。渺小,却不平凡。
不不,她逐渐大了起来。飞扬的发丝掠过脸颊,却抚不平眼角的皱纹,那是岁月中的欢笑给她点上的印记。仍旧不屑地望着天边,仿佛只有在雪中才能看见自己。衣摆高傲地撑起一千种火焰在熊熊燃烧。远了远了带着她内心的热情与该死的骄傲,如一朵彼岸花的孤独,从雪中离去,去往人群中。也许在哪一方持一本书来读,继续在平凡中延续不凡的气流,像雪似水如霞光
恍然间,暮色已降临。
排路队时,见到她的孩子欢快地在雪中追逐打闹,全然不理会周围严肃的场景。路队长脸色不太好,我暗自钦羡他们的“无拘无束无碍”
“回去换好衣鞋再来玩!”她出来了,对孩子们说。孩子们喜悦得飞奔回去。老远得,还能听见欢笑声回旋入耳。
我能想象得到他们换好衣鞋后在雪地里堆雪人、掷雪球、打雪仗等一派生机活力的景象。
我也能预见他们长大后,也能拥有他们母亲的娴雅与自信,以及岁月灌溉后的从容。
她曾说:“可惜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而我只想说:“是的,我们回不到过去。当年的想法、当年的稚气、当年的欢乐、当年的人,也许一样都回不来现今。但能在天地洁白的那一霎那涌现蜜一般的炫彩记忆;能在晶莹剔透的雪上缀上一点红色的温暖;能在冰冷的别人的眼中留下一团火焰的温存。这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