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辣的面汤

    　　加完班就到11点半，跑到食堂吃面条，正好遇见瑞，瑞也在吃面条，不过瑞的面汤里不加辣。瑞说他过年回家，就不来温州了，我说为什么呀？温州不是挺好的吗？瑞只说温州五次来台风，5次他都会感冒发烧，我说广西也有台风的，瑞说这不一样。

    瑞刚来的时候，说他叫瑞，广西北海人。我说你和海瑞有什么联系吗？他弟弟就叫海，瑞说。瑞的眼睛陷得很深，凹下去看不见眼圈，女同事说男的眼睛下陷，他是克妻的命，我问瑞是吗？瑞说他还没老婆，怎么克呀？瑞常说以前北海市划分在广东，似乎告诉大家我就在富有的地方来的。

    瑞挺会下象棋，至少自认为高手的我也甘拜下风，瑞下象棋思路明确，一步观三步、追求整体进攻、单个突破带动全盘扭转乾坤。某日在食堂一起吃饭一位老大说下象棋就能体会到一个人的脾气，生活的好与坏。女同事说下象棋也能体会人生呀，那化装不也成了一种文化。

    瑞身材矮下、骨瘦如柴，怎么看都像是长期抽毒品的人，要不就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病，也怪不得人家女孩子看不上他，可瑞为人善良、得人心；做事情也任劳任怨，从不挑剔。瑞每天很晚下班，下班了就忙着洗澡洗衣服，整个房间就他最晚入寝，而第二天又要接着上班。

    瑞每天就是这样过。

    国庆节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瑞跑到市区逛逛，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瑞说所有的城市都差不多，在南方东莞清溪都比温州好，我说我也去过清溪，那里真的不错。只是国庆节那天瑞怎么不喊我一起去市区看看，也好有个伴，让我一个人在公司里就知道“打转”本以为瑞是“安分的人”其实瑞去过的地方比我还多，他说想看看各地风景，先去了首都北京，三个月没找到工作，就睡在地下室，又怕查证。7月天，在地下室还要盖着厚厚的被子睡觉，一上去就感觉很热，下来了就感觉挺冷的，抽风机吸力不够，老是感觉缺氧。听说江南好，就来到了经济发达的上海，只是又一次瑞伤了心，无奈一个人来到了温州，到温州是夜里12点多，只好投宿车站旅馆，第二天看到了车站不远的劳务市场，交了50元的劳务费就来到了红女孩。我说我也是一个人来温州的，瑞说这并不惊奇，我们的前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怪不得瑞知道的很多，更让我有个预感，是不是瑞在北京住地下室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瑞说要看世界，如果说真的是看世界，这样看世界未免付出的代价也太惨重了。要是说看世界，宿舍管理员就首当其冲，全国什么省都去了，就是没去过台湾省。结果他是什么样子，大家不想而知。于是乎想到了儿时，那么有梦想，问亲人，山的那边是什么？亲人说是还是山。记得2000年我第一次去看上海，走在延安路上，距离世贸大厦越来越近，不知怎的，心中涌动着无限激情。

    我说温州好呀，我说虽然在温州人们还是在大街上随便大小便，女人裤子容易脱；但温州还是比南方民主，你有什么能耐就能发挥出来，你所做的事情值几个钱就是几个钱。江南你还没逛完，至少你没去过杭州苏州。瑞还是说不会再来了，就好象国庆节他逛市区一天，怎么也找不到一家象样的图书馆，再说温州一般企业并不着重企业文化，没什么前途。瑞说他就爱泡在图书馆，从早到晚一直看下去。

    瑞吃完了他不加辣的面条，就说理想和现实相隔太远了，在灯光映衬下我分明看到瑞的眼睛凹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