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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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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记忆的底片上,对于低年级生活的记忆,无疑是模糊的、残缺不全的。就像秋天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射下来,总会是斑驳陆离的。试想想,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好想?但不能不说,那是最幼稚,也是最珍贵的记忆。

    所谓的低年级,大概包含了一、二年级吧。记忆中,任教的老师,只有两位:仲可立和赵洪福。

    那时候的小学校,位于村子中央,是一栋青砖、青瓦的房子,木门、木窗,还算宽敞。墙上会经常贴一些红纸黑字的标语,比如“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或者“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之类。院子很大,就像如今的操场,那时叫校场,三面都是人家的住房,只有前面一条胡同,转几个弯儿,才能通往村前。

    院子东邻的人家,靠着低矮的土墙有几棵梨树,年年都挂满了黄橙橙的梨子,泛动着秋天的色彩与光亮。其实还没等成熟,青涩的梨子就被我们偷摘下来,啃几口,就随手扔掉。仲老师对此深恶痛绝,终于还是被他逮住一次,主动带我俩登门道歉,求得人家的谅解。

    印象中,仲老师是古岘人,当年是带着家眷一起来学校的,他、爱人和两个孩子。他,瘦高个儿,还戴一副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爱人同是教师,也教我们上课。至于那个叫波的儿子,也跟我们一起上课。波还有个姐姐,比他高半头,对我的印象不深,留在记忆中的,只有两条晃来晃去的辫子。

    日子一长,我跟波就很熟了,我们一起玩儿,一起捉迷藏,一起拔河、滑冰,一起踢毽子、踢球。还用三根棉花柴,支撑起一个跳高的架子,跳过来跳过去,玩的开心又快乐。有时候,还偷偷地把向日葵的干叶子,放在掌心里,搓细了,用纸卷起来,学着大人的样子,吞云吐雾,好不神气。不学好的小杂种!结果还是被仲老师逮住一次,波挨了一个耳光,我虽说没挨打,却被仲老师罚了站。

    其实,罚站是常有的事儿。那天,正下小雨,我在小街上碰见彩霞。彩霞问我,今天上班不上?我正想跟彩霞一起去偷二郎家的柿子吃。二郎家有一棵大柿子树,结满了红灯笼一样的柿子,仿佛一个个涨红了脸的小姑娘一样,在秋天的晴空里溢光流彩。我打算让彩霞给我望风,我爬树摘,就对彩霞撒谎说,仲老师说了,今天下雨不上课了,走,咱俩出去玩。彩霞半信半疑,到学校去问仲老师。我也跟去了,看见仲老师正在打扇(用麦秸草织成,农民主要用于盖草垛之类),听见彩霞打的小报告,对我就是一顿训斥:兔崽子,不学好,撒谎调皮。仲老师喝令我在外面站着,直到我认错为止。我在心里,对彩霞产生了怨恨,恨她不该说我的坏话,心里说,好啊你彩霞,等我偷了二郎家的柿子,才不给你吃一个,不馋死你才怪呢。

    挨几个耳光、罚几回站,是改变不了我们爱玩的天性。就是到现在,我还打心眼里佩服波的聪明才智。那就是,波会做小手枪。

    一根铁丝、几节自行车旧链子、辐条,用火柴头当火药,打起来啪啪响,就是世上最美、最好玩的东西。每次波在我面前炫耀小手枪,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玩,提出要玩几天,波总是不肯。那回趁波不注意,一把抢到手。波急了,伸手来抢,我一下子扣响了扳机,只听“啪”地一声响,波捂住手,咧着嘴,大哭起来。原来小手枪走了火,波的手背出了血。波的姐姐闻讯后,带着波,晃着两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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