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实在太大,时不时伴随着天空中划过的闪电和雷鸣,所以我几乎是用喊出来的,才让他们听见,
张婷宇冲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意见,
平头男张嘴,说了两句话,我们都听不清他说什么,他干脆伸出右手,先在脑袋上画了一圈,随后以指林中高大树木,
我思考了两秒,明白了,他是想告诉我们,这雷雨天气留在树下太过危险,要尽快离开此处,
辫子背心小哥即便暂时丧失了听力,可表达意见的时候依然还是简单粗暴,他伸出手,指着山上,
我们之前在山中寻找行军道的时候,就发现过不少山洞,再往上攀爬一阵,就有一个适合过夜的,
我们不再停留,在雨更大之前,快速往山上走去,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着的鬼面榕,心中感慨,这巨大榕树在此间也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道多少人误打误撞闯入此处,结果死在这里,
结果今天却被一雷劈得粉碎,也算是天道轮回,
不过转念一想,这鬼面榕其实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它伤人只不过是为了吸收养分,这种行为和人类杀鸡以食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能感慨大自然的神奇吧,种种巧合之下,造就了这样一颗榕树,
到达山洞之后,我们的听力也恢复了一半,虽然还有耳鸣,但比之前已经好上不少,起码能进行勉强的对话,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简单交流之后,我们三个大男人先在外面躲一阵,张婷宇在洞穴内换好干爽衣物,我们才进来,
幸好这次出行,多带了一套快干衣物,不然还真不好办,
辫子背心小哥身上伤口很严重,我们帮他处理了一下之后,火都懒得点,草草吃过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再往外面撒上驱虫粉,便直接钻入睡袋休息——今天这一趟太累了,
从白天上山以来,就没有消停过,精神一直紧绷着,刚才还差点丧命,
躺在睡袋中,不一会山洞中便响起了呼噜声,
我一时半会却睡不着,盯着山洞外的雨幕,想到了刚才的半婴木像……
这半婴木像,我听说过,
以前某村村里有一颗老桑树,桑树很老了,年岁不知道多少,从村里大多数人记事起,那棵桑树便孤零零的耸立在村口,
相传这桑树在村口都有几百年历史,从建村伊始便在这里,
后来村里人有钱了,房子从土砖房到小洋楼,简直日新月异,一天一变,
没几年,本来非常空旷的村子,就建满了大大小小的房子,将村里的土地全部占满了,
村里的人再想建房子,也就只能往外扩,
有个男人就动起了村口那棵老桑树的心思,那桑树太碍事,挡住了扩建的道路,
老人就告诉他,这桑树岁数太大,成了精,贸然移开会遭天谴,
那男人不信,心想一颗老树能翻起什么花来,
于是当夜偷偷把那桑树砍了,岂料那桑树被砍之后,从树中间掉出来一个半婴木像,
那半婴木像掉出来,在接触到外界空气之后,不到数分钟便干枯成了一截老根,
男人惊骇莫名,没敢把这件事跟任何人说,只隐藏在心里,
岂料这房子建成之后,他们一家都没安生过,首先是他媳妇重病缠身,治了几年没治好,虽然不至于危害生命,但落下病根子,不能下地劳作,
在农村,一个三口之家,少了一个劳动力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那男人苦苦咬牙支撑,可这一辈子运气就没好过,
好容易生活略有好转,拿出钱财和人做生意,他一加入,立刻赔得底裤都没,可等他一收手,别人立刻赚得盆丰钵满,
不仅是做生意,这男人干什么事都是如此,就像是如今股票市场的黑手,卖啥啥涨,买啥啥跌,
村里人都把那男人叫做扫把星,
要不是他儿子有出息,说不定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过他儿子有出息,也是因为逃离了这个村子之后才好转的,
后来这个男人也逃难一样,房子都不要了,带着老婆投奔了远在外地的儿子,
这事在村里是一段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村里老人有说那半婴木像是‘树神’;也有说那半婴木像是树木活得太久,快要修炼成精的征兆,等它完全变成人形,就成仙飞走了;还有说它是人参果的,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当然,这些都是村里老人添油加醋,给小孩讲的故事,肯定全是夸张的说法,
但无论是何种说法,都很笃定,这半婴木像不能乱碰,否则会招惹厄运,
想到刚才鬼面榕的半婴木像,我心里就犯嘀咕了,我会不会也因此倒霉一辈子,跟村里那个男人一样,
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还是早点休息为妙,明天就要正式启程去行军道了,
光一个鬼面榕就差点害我们全军覆没,这行军道上,肯定还有更多危险,
更别提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的二郎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