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轻罚轻惩,正中下怀
此时,却有宫人在门外唱诺:“皇上驾到。”
华妃脸上有些愕然,却是一闪而逝,我便知道,我的猜测已然得到证实,华妃对夏侯烨已不是原来一心一意地爱慕,我想,无论是怎么样睿智的女子,在如此的情况下,心都会摇摆不定吧?
原来的爱慕感情渐渐会被无休止的猜测怀疑代替,最初能为感情奉献一切,到了后来,却变得争抢一切,对这个结果,我很期待,仿如已经看清了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
因为,我的母妃,便是落得这样的下场,父王原是西夷天之骄子,尚是王子之时,来中朝和谈,与母妃一见钟情,竟使母妃不顾中朝与西夷一触极发的形势,跟随父汗私奔,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失却了娘家家势的支持,她在西夷一文不值,大王后名份自是轮不到她,她眼看着父王娶进一个又一个能为他巩固政权的女子,无声无息地被赶至西夷最偏僻的落迟宫,终大彻大悟,原来,一切皆错。
我随着室内众人跪下行礼,看着夏侯烨使人取出了荣婷嘴里塞着的布条,看着华妃强抑了心中的不满,含笑向夏侯烨奏报。
“如此说来,只有这几样证据能证明荣妃参与其事?”夏侯烨道。
闻弦歌而知雅意,夏侯烨这样的语气,便判定了荣婷的之罪证据不足,华妃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如在平日,她也会赞同夏侯烨的说法,只可惜,今日不同于往日,荣婷之败,并不是败在我给她设下的这个局上,而是败在她平日的嚣张之上,荣婷的所作所为已让端木华厌恶到了极点。
我暗暗地笑了,可这种嚣张,却是因我纵容而起,我看着锦袖华服下露出的纤纤玉手,却是在想,我虽没有动手,可死在这双手上的人,却已有了好几个他们,是否知晓?
华妃听了夏侯烨的话,心中虽不满,却不会因此而反对夏侯烨,只是嫣然一笑,眼波流转,横了夏侯烨一下,道:“皇上这是在怪臣妾处事不周?”
华妃正得盛宠,比荣婷更有作用,夏侯烨怎么会因荣婷而让华妃不高兴,便伸手抚了抚华妃的脸,道:“既是没有查清,便等查清再说,但荣妃未得锦妃同意任意拿取锦妃之物,是为盗窃,依朕看,便将她连降三级,贬为淑嫔,不得再住坤宫。”
我默默缩于一角,听着他的判词,心想,果真如此,他不会因此而草率行事。
不会因此而挑起西夷降臣的惊慌*,因为,他雄霸天下的帝业尚未成功。
“锦妃,你看,这样的处罚,你可满意?”夏侯烨回过头来,对我道。
我本就害怕他,是真的害怕,听了他的问话,不期然地缩了一缩,低声道:“皇上如此善待荣姐姐,是荣姐姐的福气,臣妾也因皇上的善心而免了责罚,臣妾自是满意。”
第二十八章略微的希望,也要将之斩断
夏侯烨低笑出声,道:“这可奇了,平日三天都蹦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今日为了给荣妃求情,尽说出了这么多来?你对她,倒真是姐妹情深。”
华妃轻笑一声,却未说话。
夏侯烨察觉了,回头望她:“怎么,朕说得不对?”
华妃扫了荣婷一眼:“她一心一意为人,只怕别人对她却是早生恨意,皇上想听臣妾的询问过程吗?”
此时,荣婷自是知道,华妃对夏侯烨说不出什么对她有益的话来,脸上露了焦急之色,我早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却是低声道:“皇上,荣姐姐背后有伤,刚刚跪着听询,身着单衣,怕是冻着了,不如叫她先下去休息?”
她只以为我在阻止她与夏侯烨单独会面,神情更急,顾不得许多,伏地连连磕头。
夏侯烨一挥手,有宫人上前取下了她嘴里塞的布巾子,她忙道:“皇上荣禀,皇上,可否荣臣妾独自向您奏报?”
她之所望,华妃何尝不明,却是笑向夏侯烨:“皇上,询问之事可是臣妾进行的,皇上是否要先听了臣妾的奏报,再向荣妹妹询问呢?”
夏侯烨亲昵地捏了捏华妃的鼻头,道:“就你鬼灵精,好,朕答应你,朕见荣婷,不许她先奏今日之事。”
一听此言,荣婷眼里露出绝望之色,转瞬之间,眼神却换上了希翼之色,我知道,她定想起了另外一事,可她不知道,此事,才是使她永不得翻身的引子。
荣婷,我太了解你了,与你生活了十多年,你的一举一动,我岂能不清楚?
只要给你略微的希望,你便会善加利用。
而夏侯烨,你以为自己永远不败,在你决定要听荣婷之言时,却渐渐失却了端木蓉的心,她的巧笑嫣然之下,含着多少的悲伤与辛酸,却是你不能知道的。
华妃与我告辞之后,我回到兑宫,奶娘急急地迎了上来:“公主,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荣婷那贱人出事了?您没有被牵扯进去吧?”
我一笑:“奶娘,怎么会?”
我已然很久没笑了,这一笑,竟使奶娘有些怔神,隔了半晌才道:“公主,这样才对,你常笑笑才好。”
我道:“荣婷被贬为嫔,你说,我该不该笑?”
奶娘脸上也现了笑意:“当真值得庆贺,这贱人得意太久了,不过皇上怎么如此做?是不是因为你?如此说来,皇上对你还是有心的,公主,看来,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我不忍揭破她心中的希望,她哪里知道,在这宫内,哪有什么纯净的宠爱?不与权势朝局相连的爱宠,怎得长久?这样复杂的事,她怎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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