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庄的老老少少聚在一起,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山梁的那一边。他们至今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只知道他除了在上课时说话外,问他什么都只是笑一笑,温润的很。
接近三个月的时间,他安静的让村民不觉得他的存在,就像大年三十的晚上,全村的人都在一片兴奋当中,有人想起邀他去吃年夜时,他已经关了所有的灯,静静的躺在床上。
那位去喊他的村民当时哭了,他没读过书,却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被黑暗包裹时细腻的伤感。
脚步不停的方言依然能听见山后面那些小孩的呼喊和哭泣声,短短几个月的教师生涯,他体会到了曾经无法想象的生命的苦痛,不是他,而是那些村民。相比较,此时他的人生,多少显的有些矫情。
赵家庄没有一个男人在外面打工,都守着那几亩薄地。不是懦弱,不是固执,不是懒惰,他们勤劳的让人心疼,他们只是眷恋着自己的家。
然后将走出大山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他们对老师有着可怕的尊敬和爱护。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上演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戏,坚持着他们的执念,但没有一个人为他们的坚韧喝彩。
方言觉的自己某段时间是个沉沦者和堕落者,总会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肆意的矫情,让那些失意与无助麻痹自己。一路向西南,海拔越来越高,在中原初春的天气也逐渐的再次变冷。
不吃不喝不洗的方言已经像个野人,长及肩膀的头发被污垢沾染后纠结在一起,在赵家庄就已经污浊的衣服如今比乞丐还不如。
不顾陌生的人惊诧的目光,不理一些旅行者相机镜头的闪光,有路走路,无路跋山涉水,任凭那刺骨的温度和带刺的枝桠藤蔓侵袭自己。
慢慢的收拾着内心脆弱的情感,剔除那些矫情的部分,并没有多少深沉的东西。无论何种结局,似乎都可以再次开始,只要生命还在,无非是时间的问题,如此一想,长时间积郁在心间的那股浊气似乎也一扫而空,浑身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当方言凭着梦里或者说是逍遥魔君的记忆,翻山越岭到达那有着清泉叮咚的所在时,山涧里的积雪多已消融,留下斑斑点点的白色在枯黄的草地上。当年的破败景象早已不见,草屋所在的地方也不见痕迹,只有一些破碎的山石还突兀的躺在那里。
空气干冷凌冽,方言站在当年逍遥魔君爆体的地方,感受里空气里流动的精神力,汹涌澎湃一如当年般始终不曾飘散。
犹如多年的瘾君子突然看见毒品,那一刹那,方言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让那丝丝缕缕的神力像认主一般钻进自己的体内宁海市。方言的离开对于这个繁华的国际性大都市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但围绕着他的女人却是像天塌了般,几个月的时间音信全无,足够让她们的想象充满了离奇的苦难。
“梓玉,你怎么过来了?”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方茹的内心有着强烈的渴望,放下属于方言的抱枕从沙发上跑过去,开门的手都在颤抖。见是林梓玉,方茹一时还接受不了现实般呆愣的看着她,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茹姨”自从方言走了之后,林梓玉来的也比较频繁,但方茹始终在期待着某个熟悉的节奏。少女最近清瘦了很多,依然是青春少女无比的靓丽,男生眼中渴望的校花妖孽,但像方缘一样。
多是黯淡的神情,只不过这次明显有了点神采。“茹姨,给你看样东西。”林梓玉怀里抱着本书,似是杂志,进来后关上门,拉着方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摊开杂志,指着封面问道:“茹姨,这是方言!”原本以为方言不过是偷偷跑出去旅行,就像他曾经对她说过的,只是渴望那远方。
但几个月过去,方茹和方缘的表现都让她明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方茹没有说话,在看到封面的那副照片时,她的目光就凝固了,那张绝美的脸蛋有些惨白,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闪耀着泪花。
一张火车上的近照,一个男孩的侧脸,棱角分明的线条俊朗无比,望着窗外的眼神迷离涣散,却遮不住那忧郁的气质,透着哀伤、茫然、惊惧。
“梓梓玉,这这是从哪来的?”“是宁海大学的校刊。”林梓玉从方茹的眼神里确认那封面人物就是方言不假,稍显兴奋的道:“是周芳芳的妈妈从学校带回来的,被她看见就拿来给我了。”
本在房间里做作业的方缘,听见客厅里的说话声,出来时看见林梓玉和方茹坐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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