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罄竹怕雷这毛病,还是扶云吓得。自从那次扶云在罄竹面前被雷‘劈死’之后,罄竹对于雷这个东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
无量用法术把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遮掩的非常严实的大门,朝着二楼走去,越往上,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沉重。
正如无量所料一般,罄竹把竹屋里所有的门窗都给关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也不闭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墙壁,看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瞧着他这副样子,无量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胸口处是说不出的闷,说不出的痛。
罄竹睁着眼躺了一晚上,无量就坐在椅子上守了他一晚上,直到天亮罄竹起床,深知罄竹聪慧的无量自然不会留在这里让他发现,匆匆的走了,殊不知在他逃走之后,罄竹眼中留下了两行泪。
我又怎会连你的视线都察觉不到。
佂德四十六年,云舒去世,享年六十五岁,太女云叶继位。
罄竹连回去都没回去,当赫连承尘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很是平静的点头,却在送信人走了之后跑去了桃花渊的结界边缘,朝着里边大声嘶喊道。
“扶云,再等等我。”
喊完这一句话,罄竹麻利的转身下了山,眼中闪烁着希翼的目光。
再有个几十年,他死后投胎做人,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罄竹从来没有想过自杀这一说,横死之人,不能进入轮回道投世,他若是自杀,那可真的就是和扶云的缘分到了尽头。所以这些年来他都一直在盼着,盼着云舒驾崩的那一天,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好,可他还是盼着那天,也盼着能和扶云再见面的那一天。
现在灵儿和玉琢听到这句话后,已经能够淡然处之,当它没发生过。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师父的反常和山底下那人的不对劲。而灵儿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诸事不懂得傻丫头,知道了哪些事该问,哪些事不该问。
无量面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但所有人永远都不会理解他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怎样一片如何翻腾的心。
这么长时间以来,罄竹已经学会了做饭,从第一次差点把自己给毒死慢慢开始,到现在虽然能够称不上美味,但也能够入口,罄竹的心也随之慢慢的变化,他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而不是一天天的只盯着山上看。
无量那次吃过他做的饭菜,尝过珍馐无数的他,却险些在第一口落下眼泪。
罄竹一天天一年年的在变老,心态却也来越好,等他真得无法再乱动的时候,他就搬出了之前他自己亲手做的躺椅来,躺在上边,摇啊摇啊,摇着摇着罄竹就笑了,布满皱纹的脸一笑,像块皱了的布一样,依希可见年少时俊俏的模样。
罄竹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有时是在躺椅上摇着摇着就睡着了,有时候是在床上睡上一天才醒过来,但是只要他清醒着,就必定要坐在外边的躺椅上,伴着摇啊摇的躺椅,眺望着不远处的山上,浑浊的眼中闪着精光,闪着向往。
有天无量从山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罄竹躺在躺椅上,闭着眼,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无量抱着罄竹的尸体回了桃花渊,掀开埋着‘自己’尸体的棺材,把罄竹放了进去,整个过程中灵儿和玉琢都在一旁看着,三人却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合上棺,无量站起身,灵儿和玉琢这才走开。
从那以后,桃花渊就被无量给隐了起来,世间再也没有这座山,更没有叫做桃花渊的地方,有的只是山下那片无尽的森林。
山脚下的那栋竹屋也被无量用一把火给烧了,亲手烧的,火光印得无量脸上透出一种红光,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控诉着这一切,而无量就站在那里,看着这场火烧完,看着这竹屋化成一片灰烬。
宣同十六年,大将军赵胜夫人生下一子,此子出生时雷雨大作,闪电更似想要把天给劈开一般,赵将军为其取名,名为赵修竹。隔天听说不远处的那片森林里,竟然开了棵桃花树。
原本赵将军给儿子起这名是为了让儿子别像他一样,虽是个大将军,却大字不识一个,别人称为莽夫,他憋了三天起了这个名字,就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文武双全,替他争口气。
而赵修竹也争气,三岁随他爹习武,四岁读完圣书,并且能够倒背如流,六岁饱读诗书,哪怕是年过花甲的太傅都说不过他。太傅一边被他气的翘胡子,一边又对着赵将军说,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
九岁考得探花,更是让赵修竹名声大燥,由此世人都知道了赵将军家有一小少爷,连圣上见了都要称赞一番。
世人都知赵修竹的才学和能力,却不知赵将军在家被他气的直跳脚,用来行家法的棍子更是不知道打折了多少根,当然,大多都是赵将军被他气到,又不舍得打,直接徒手折断的。
赵修竹十四岁这年,在一次又和赵将军吵起来之后,赵修竹跑出了将军府,一人骑马跑到了城外的那片森林里,跳下马,把马拴好,独自一人熟练的进了林子里。
夏天,天燥热的很,让人恨不得把衣服全脱了泡在水里才好,而赵修竹却发现这片森林的阴凉程度,绝对要好过任何一处的避暑山庄,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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