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峻二上福泽山回来后感了风寒,歇了几日才好,平阳县余姚前来酒肆报喜,李峻借余姚吉言三上福泽山,行至半路,李峻闻前处有声响,便上前查看,不想看完后当场愣住,随即撒腿便跑。
原是,李峻上前查看,前方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那刁难猎户,见李峻找上门来,遂放下手中野兔,提起钢叉便追,誓报前几日羞辱之仇。李峻见状怎敢久待,撒腿便跑。
那猎户方上山,有的是脚力,又整日山中打猎,自是路熟。那李峻虽然年纪轻轻,却是路生,又慌不择路跑到一片竹林中。
李峻左看右看,两面皆是一样,眼看那猎户就要追上,也不管一样不一样,随便选了一处继续逃,毕竟李峻年轻,一炷香的时间,那猎户愣是没追上。
李峻见那猎户不曾追上,便坐在地上歇息。没想到方坐下就听耳畔传来猎户的脚步声。李峻赶忙起身,又往前逃。
又跑了半炷香的时间,李峻实在跑不动了,便坐在地上歇息,方坐下,便觉得此处场景甚是熟悉,原是跑了一圈,又回到起点,此时身后传道。
“跑不动了?本大爷再让你跑一圈?”
言毕,那猎户提起钢叉便要刺向李峻,李峻此时想跑也来不及,只觉脚下像千斤石坠般,眼看就要刺到李峻。
忽然“嗖”的一声,一颗石子打中猎户手臂,钢叉顿时落地,此时,又“嗖”的一声,一直竹竿射来,离猎户脚尖只有一寸,那猎户赶忙退了一步,大喊道:“谁,是谁?”
李峻此时缓过神来,慢慢站起。
“再不跑,让你命丧此地。”
猎户闻之,拔腿便跑。
李峻见状暗忖:自己一句话吓退猎户?那石子、竹竿又是谁扔的?
正思间,身后突然传来人语。
“这小辈好大的威风啊。”
李峻闻声,转头看向此人,只见此人,身长八尺,威风凛凛。八字眉如墨画,一双桃目有神,鼻直口方,络腮两颊。头插木钗,身穿布衫,腰系皂绦,脚穿麻鞋。如隐士高人,仙风道骨。
李峻见状暗忖:此人必是山中隐士,先前定是此人吓退猎户。
赶忙作揖道:“晚辈李峻,拜见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敢问前辈大名,日后定当报答。”
“汝寻老夫两番,不知老夫是谁?”
李峻闻之暗忖:此人便是罗教头?他怎知我寻他两番?
“多谢罗教头出手相救,晚辈受家师所托,前来拜师学习,恳请罗师傅收晚辈为徒。”
“此间不是说话之地,且随老夫前来。”
言毕,罗绍转身而走,径往山上。李峻见状,赶忙跟上。
半炷香的时间,两人走至朝阳居,罗绍道:“你这小辈,倒跟得上来。”
李峻闻之暗忖:若非先前被猎户追了一遭,此时早就到了。
“晚辈先前来过两次,知道路径。”
“知道路径为何深陷紫竹林?”
李峻闻之暗忖:这教头好生啰唆。
“晚辈慌不择路,无意陷入此林。”
“习武之人,不可乱于方寸之间,若非老夫闻到响声,此时必定小命不保。”
“教头教训的是,晚辈记下了。”
言毕,罗绍行至院中,坐在竹椅上。
“你这小辈缘何习武?”罗绍问道。
“家师所托,承父之志,以武傍身,护家人周全。”
“令尊可是秦王李仲德?尊师可是杨公佑?”
“正如教头所言。”
李峻闻之暗忖:这教头如何得知家父、家师名讳,想必必有故交。
“小辈可愿吃苦?”
“晚辈愿意。”
若不愿吃苦,李峻第一次上山就打道回府了,何须等到三次?
“小辈可否持之以恒?”
“晚辈定持之以恒。”
李峻闻之皱眉,这罗教头怎么婆婆妈妈的?
“既如此,且随老夫前来。”
言毕,只见罗绍起身,走向竹屋,李峻赶忙跟上,行至竹屋,只见竹屋内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墙上一幅山水画格外醒目,只见画中,远处一座山,山下一条河,河岸几间茅屋,屋后三棵杨柳,三株桃,河中一持篙船夫,天上行云两朵,天边白鹭一行。画的左上一副对联曰:欲远先丰双羽翼,求闲早弃百功名,落款为公佑。
李峻见之暗忖:此画莫非为师父所赠?还是同名之人?
正思间,罗绍喝道:“小辈如何东张西望?”
李峻闻之,方回神,只见罗绍已走至里间,遂赶忙跟上。
只见里间,横放一张香案,案上放着香炉、供果,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一人头戴凤盔,体挂铠甲,腰系蛮带,身披红袍,坐骑白马,足穿银靴。左手按三尺佩剑,右手握九尺长枪。英姿飒爽、气冲霄汉。画的右侧有行小字,写道:陕州道行军总管、绛州总管郯国公罗士信。
李峻正看得出神,罗绍道:“此人便是罗家枪的祖师爷。”
“不愧是祖师爷,果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仪表不凡、气宇轩昂……”
“休要多舌,先拜祖师爷。”
李峻闻之赶忙闭嘴,捻了三炷香插入香炉,又跪下叩了三个头。
“晚辈李峻,拜过祖师爷。”
言毕,起身,又朝着罗绍跪下,叩了三个头。
“晚辈李峻,拜过师父。”
罗绍见状,赶忙将李峻扶起。
罗绍行至外间,李峻赶忙跟上,罗绍坐到竹椅上,又示意李峻坐下,倒了两杯茶,李峻见状,赶忙端起茶杯,递上。
罗绍又示意李峻坐下,此时李峻方坐,罗绍又示意李峻喝茶,李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入口香醇,一丝带苦,转而生甘。此时里间檀香飘至外间,初闻香浓,遂而变淡。
李峻见状,不禁开口道:“香气氤氲浓转淡,茶藏真味苦生甘。好香、好茶。”
“此檀香名为凤蝶,可提神醒脑,此茶名为紫竹,可辅助安眠。”
“徒儿受教了。”
“我罗家枪法本有十式,后人以此为根又添加八式,总共一十八式。”
罗绍喝了口茶又道:“这罗家枪向来传男不传女,只是为师膝下无子,唯有一女,若不是当年欠下尊师杨公佑一个人情,定不可收汝为徒。”
李峻闻之暗忖:如此说来,那墙上所挂之画,定是师父所赠。
“承蒙师父教诲,徒儿定将罗家枪发扬光大。”
“本想让小女招婿,只是小女生性顽劣。也罢,汝若将罗家枪发扬光大,罗家枪法,也算后继有人。”
“徒儿必不辜负师父。”
“且随为师前来。”
言毕,只见罗绍起身,行至院中,李峻放下茶杯,赶忙跟上。
行至院中,只见罗绍拿起架上梨花枪,提枪、起势,寒芒先到,枪出如龙。
枪尖忽而点地、忽而指空,枪法忽而迅猛、忽而阴柔。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十八式枪法从头至尾,如行云流水一般。李峻见状拍手称赞,暗忖:这罗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
“十八式枪法,会了多少?”
李峻闻之愕然,方才看得入神,如何记得招式?
“一式不会。”
罗绍闻之,笑道:“无妨,慢慢来。”
接着,又拿出一杆枪,向李峻扔去,李峻赶忙用手接住。
罗绍开口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第一枪,横扫千军。”
言毕,只见罗绍直立持枪,左右旋转枪身,左手撤回,右手持枪,顺势向右下扫去。
李峻见状赶忙依葫芦画瓢。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第二枪,霸王扛鼎。”
此时,只见罗绍身成马步,两手将枪上抬至肩上做挡状,左手撤开,右手顺右下划过。
这第一枪还未领略,罗绍就使出第二枪,李峻赶忙又练起第二枪。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第三枪,黑虎掏心。”
只见罗绍先将枪尖自左而右,布成枪花,右足急进一步,左手撤开,右手单提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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