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道:“我军也刚刚急着赶了半天路,如今士卒疲乏,不宜立刻搦战,且先缀着敌军。他曹操再统御有方,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破绽,即便他不会自乱,我也可逼迫他露出破绽。”
“那我等要如何逼迫他露出破绽?”
“曹军将百姓多安置在队伍中间偏左的位置,即是怕我从东北侧赶来袭扰其后。若我纯是步军那自然绕不过去,然我军中尚有千骑,我欲自将骑兵绕去曹贼南边袭扰惊赫百姓,逼迫其队中生乱。”
昌琦听闻之下,眼巴巴地望了一眼走在队伍旁边的骑兵,他执掌步军,故而心知如此威风赫赫的事情又轮不到他,不免懊丧道:“那我步军要如何处之?”
“你且将着步卒缓缓压迫,顺便恢复体力,待到曹军队形散乱之后,自然派得上用场。”
“好!那我便等着曹军生乱,再带人掩杀过去。”
“不必心急,此去燕县尚有六七十里路,我料此刻隗冉也已经弃了张辽往回赶,届时三面合围,不愁曹贼不乱。”
“妙,妙哉!怪不得将军日日看兵书,原来还有这许多关窍。”
颜良心道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还有脸说,他想了一想又提醒道:“还有一事,关云长尚在我身后,我军大举西来必不能瞒过他,而城下的攻势又势必不会拖住他太久,他定会率白马城中剩余的曹军来援。你需得小心行事,多遣人去与司马联络,免得反被关羽抄了后路。”
昌琦听到关羽的名字顿时想起了在白马北门外那杀气凌冽的两刀,不由打了个寒颤道:“末将自会小心行事。”
颜良安排行事稳重的司马张斐率了两千人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目的就是在他追击曹操的时候不至于被关羽反过来抄了后路。
但关羽此人实在太猛,张斐能不能挡得住还真难说,这不是昌琦今天就差点栽了跟头,所以颜良心道我得抓紧找点机会,不能再一直这么耗下去。
“报~~~~~~!”
“隗司马遣在下来报,张辽所部曹军已过了瓦亭,瓦亭前方一片开阔,且距西边燕县已不足三十里,故此不再追击,只遣游骑觇视。”
颜良闻报之下心中大喜,心想隗冉果然如自己所料已经丢了张辽,这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隗司马所部目下在哪了?”
“我部从瓦亭稍稍后撤到瓦邑山下歇脚,以待将军后续将令。”
颜良从革囊中掏出一幅绢帛所制的地图来看,这图虽然绘得简陋,但从白马到燕县中间拢共才八十多里路,路上有啥没啥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根据游骑的标注,这瓦邑山在瓦亭以东五六里路处,说是山,实际上是个坡度并不太陡的矮丘。
瓦邑山南侧便是燕县通往白马的道路,山下还有一条从西北往东南方向流的小河名为酸渎水。
酸渎水虽是小河,但也拦住了道路,所以河上架有一座算不上有多宽阔的木桥连通两侧。
颜良一看之下,心道隗冉果然选得好地方,依山临水还有座桥,不在那儿设伏都对不起曹操,果断道:“你速速换过马匹绕道回去,告知隗司马偃旗息鼓就在瓦邑山上埋伏,一待曹军半数过桥就从山上杀出,我自会从侧后掩袭两面包抄。”
“诺!”
送走传信兵,颜良将地图细细卷起,捏在手中用力朝前方一挥,心道:“谁说我颜良有勇无谋,看我这回让曹孟德好好跌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