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方墨用手抵住额头,忽觉着好像遗漏了什么?他又反复检查起笔记,但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变差。
“这个也是你掉的吗?”
温晴是个勤快女孩,在方墨分析段子铭档案的时候又打扫了一遍内外两个房间的地面,从地上捡起一块黄色碎片递到方墨面前。
方墨搭眼一瞧:“我的?”
温晴吱吱呜呜,右手比划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方墨斜眼瞪了她一下,温晴才吐出半句话:“你……你摔的那个魔方上的吧?”
“是吗?”方墨拿起黄色碎片,细细一打量,摇摇头:“不是吧,这个是块漆皮,可能是沙发角或者地板上脱落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那次只是一时失手魔方掉在了地上,不是摔。”
“奥……”温晴点点头,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又打扫起来。
“骗子。”
没走几步,温晴细细低语了一句。
方墨抬起头:“你嘟噜什么呢?”
温晴身体一颤,慢慢转过头:“没有,没说什么。”
“大骗子。”
温晴转过身又嘀咕了一句,没等方墨开口立马提着装好的垃圾袋出门而去。
“你!”
方墨望着温晴出门的身影,气得说不出话。
再回头,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想起了刚才扼住段子铭两腮的画面。在催眠中精神崩溃的情况之前也遇见过,但如同段子铭这样激烈反应到几乎控制不住生理机能的事故还是头一次。从挣扎的反应看,段子铭的心理……
不对!
方墨忽直起身子,想到了之前的一道思绪。在杨艾的潜意识世界里,歹徒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可杨艾提供给他的档案里描述的中枪死亡的歹徒却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方墨猛然回头,凝视起地上的垃圾桶。
黄色碎片不是魔方上的,是其他地方脱落的!
青年和少年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不是杨艾的印象出错,也不是档案描述不对,绝对是两个人,也许有两个故事或者更多的故事。
方墨再次拿起关于段子铭的记录,没有一句歹徒正面的叙述与描写,大幅度的篇幅全是关于段子铭对其老师的执念。
难道上当了,钓鱼执法?
想到这里,方墨拿起电话,打给杨艾。
“喂,你好,方医生,是不是段队的病情有进展了?”
“有,当然有进展。不过,我想先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段子铭进入警队后,有几个老师?”
“几个老师?什么意思?段队进入警队后,三年以来都是跟着梁队,被称为梁队的嫡传弟子。段队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警局上下只有梁队可以压住,局长他都不给面子,哪还有其他的人敢称他的老师。”
“奥,我知道,我一会再打给你,如有需要。”
“啊?”
方墨扣上了电话,呆呆坐在了椅子上。
果然如此。
段子铭只有一个老师,那人便是梁京华。段子铭口中那个被歹徒枪杀的老师根本不存在,段子铭虚构了一个人物,编造了一个故事,故意将催眠引向另外一个方向。
不,根本没有催眠,瞬间催眠失败了,全是段子铭一个人的表演!
段子铭假意被催眠,故意带偏节奏,不让他接触到真正的事实,接触到段子铭真正的内心。
好一个段子铭!
“刺啦——”
方墨撕掉了温晴的记录,一张全是谎言的记录。
他将纸卷成球状,伸手投进垃圾桶。
他笑了起来:
老二,你真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吗?
一个人越是害怕什么就会隐藏什么,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