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额骨很高,下颚带着一抹薄薄的胡绒。
他伸出手在疯爷的眼前晃晃:“你好,疯爷?”
疯爷眼球一晃,眼神动了一下,只是动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依旧对着窗外。
他顺着疯爷的目光望去,隔着窗户、隔着铁架,窗户对的方向是一片蓝天。
一片万里无云的蓝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呼——”
他听见了一声快而短促的呼吸,暮然发现疯爷的呼吸节奏很奇怪,大约四十秒才喘一口气,而且声音很小。
他意识到疯爷再刻意得保持安静,一个人保持安静的目的只有就是思考,可疯爷再想什么呢?
“疯爷,在听吗?”
疯爷没有回话。
方墨发现了遇上了阻力,情况比之前预料的要复杂。疯爷对光线有反应,证明意识正常,但不做出回应意味着疯爷的内心是排斥外界。而没有交流,他很难获得其他的信息,或者捕捉到对方的情感变化。
这个时候,他目光一落,发现桌面上散落着几张白纸。
空白的白纸。
不,侧过头,他发现白纸上有东西,拿起其中一张,上面有很多刮痕,有深有浅,很乱,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他扫了一眼整个房间,除了几件家居没有其他零碎的小物件,最后注意力集中在疯爷的手指上。疯爷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甲末端明显有弯折的痕迹。
疯爷用指甲在白纸上作画,是要传递什么信息么?
他举起白纸,对准窗外的阳光。
阳光透过白纸上的刮痕,一道道明暗线条映入眼帘,他看清楚了纸上的东西。
是一座楼房,一座简单的长方体小楼,但好像有些不协调,可一时他分辨不出哪里不协调。
他又拿起另外一张纸,同样对着窗外。
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圆形的花瓣,没有枝叶,但画得很抽象,他无法判别出花的种类,只能从行走推测出应是一朵花。
他拿起第三张白纸,再次朝向阳光。
是一只大鸟,一只翅膀很奇怪的大……
方墨愣住了,瞳孔猛然放大,晃如一道闪电劈入大脑。
这哪是什么大鸟,在他看来,明明是一架直升飞机。
而且如果没有看错,就是他来之前跳下的那架直升飞机。
他重新拿起放下的两张白纸。
如此看来,第二张也不是什么花朵,更像一朵从天而降的降落伞,而花朵最下方的一团圆圈代表的应该就是他。
有了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就更好判别了,描绘的就是这栋三层小楼。不协调的原因是第二层没有窗户,而现实中不是没有,而是第二层窗户外面围了一圈钢架。
放下三张白纸,一种窒息的感觉弥漫上方墨的大脑。
他又望了眼窗外,这个位置,这个方向,是绝对观察不到他刚才跳伞的画面的。
可如果观察不到,这几张白纸上的图是哪来的?
而面前的疯爷还是保持着他走进房间时的坐姿。
方墨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怀疑整个事件。
但现在他已经被困在了这里,疯爷又不会与人交流,办法又只剩下了一个。
“哗——”
他拉上了窗帘,房间里暗淡了下来。
一道阴影闪过疯爷的瞳孔,二人同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