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香之内赶不回去,他们就会杀了绍岩,还有刘家大小姐。”
独眼龙的这句话极具震慑力,在场人顿时黯淡失色,要真是那样的话,纵然独眼龙罪大恶极,也绝不能收监,否则一失就是两命,很明显是一笔赔本的买卖,甭说刘富举这位大商人不愿意,就连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邓炳堂也会反对,刘产可没他们想得那么多,当听到刘萌和绍岩有危险,便激动地跑到独眼龙面前,愤愤道:“独眼龙,你要是敢伤害姐姐和二叔,小心我把你大卸八块!”
独眼龙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刘二公子,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想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可是你爹他们偏偏要把他们往火坑里送,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有那个绍岩,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甚至不惜将二当家的位置留给他,而他呢?非得跟我做对。”
“不是我在跟你做对,是你在跟天做对。”门外响起一声浑厚的嗓音,话音刚落,只见绍岩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刘富举、邓炳堂见他平安归来,甚是欣慰,刘产激动地有点想哭。
绍岩竭力避开刘产那双如痴如醉的眼神,悄悄走到独眼龙跟前,抿嘴一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一生作孽太多,注定会一败涂地!”
独眼龙见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并没有感到太大意外,早就半个月前,他就已经领教过这小子的狡猾,这小子当初假扮梅姐几乎瞒过山寨里所有人,说明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机灵,独眼龙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这才拉拢他做山寨的二当家,没想到这么快就栽在他手里,想到了这里,独眼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责道:“唉,都怪我一厢情愿,才使得引狼入室,如今功亏一篑,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去见大哥了。”
独眼龙常庆与大胡子常峰本是同胞兄弟,就因为绍岩的无端介入,导致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常庆此刻被俘,心中追悔莫及,要不是自己急功近利,断然不会落入今天这个下场,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见独眼龙一筹莫展地跪在地上,绍岩的内心深处顿生同情之心,这时候,刘富举走了下来,将一大叠银票丢到独眼龙面前,怒斥道:“常庆,敢问刘某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竟然要这样陷害我?”
独眼龙低头看着那些银票,半天没有说话,绍岩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据刘富举回忆,他在京城的附近有家店面,专门对外销售茶叶,一日清晨,当刘富举的伙计阿三打开店门的时候,发现库存的一千多两银两全部被换成假银票,此事很快惊动了当地的县官,幸好该名县官曾经是邓炳堂的学生,一旦闹到朝廷,少则判刑,重责没收所有家产并予以充军。
邓炳堂一方面让那县官守口如瓶,一方面秘密调查此事,当时,独眼龙刚刚离开乱石岗,经常在京城一带闲逛,邓炳堂很快怀疑到他的头上,并派人跟在他后面,第一时间将他用过的银票换回来,经过细细一比对,凡是独眼龙使用过的银票,上面都有一股茶香味,因此独眼龙身上有最大的嫌疑。
听到这里,绍岩这才知道地上的那些都是假银票,之前刘富举在司马俊面前承认自己是票贩子,起初,他还以为这些银票真的是刘富举所制,反过来一想,像刘富举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呢?这不明摆着自己找罪受吗?怪不得自打那天出狱后,假银票这件案子便不了了之,原来邓炳堂早就知道内情了,听刘富举说,刘萌也是一时贪玩,私自将一千两的银票拿到街上,进而引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罪魁祸首正是面相丑陋的独眼龙,不过绍岩怎么也不相信他是幕后真凶,邓炳堂、刘富举二人也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真正的指使者另有其人。
整个审问过程当中,独眼龙将所有罪名包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很显然,这家伙与那位幕后指使者关系非同一般,要么就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然而这些都只是绍岩的个人臆测,说不定这背后还有着更大的阴谋,与其这么漫无止境的审下去,倒不如几个人聚在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对策。
三天过去了,案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邓炳堂照着绍岩提供的办法,让手下士兵到处张贴告示,说是票贩已经被逮捕归案,谁的家中若是有假银票,可一并交由官府兑换,以减少经济损失。
告示发出的第二天,有一名名叫王三的屠夫一下子就拿出了一百两假银票,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邓炳堂觉得非常可疑,立即让人传唤王三,并特别邀请绍岩做陪审员。
邓炳堂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王三体形肥胖,看上去很是笨拙,他吃力地抬起头,半晌才战战道:“草民王三见过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