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兆铭眉头紧锁,淡淡点头道:“不错,若是王九光所说不假,那多半便是如此了,所以你我此行,可谓是凶险重重啊!”
独孤煜听出陈兆铭这话外之音,似乎是在指责自己方才不顾劝阻,便与王九光交手一事,于是赶忙赔罪道:“师兄教训的是,方才是师弟意气用事,给师兄您添麻烦了。”
陈兆铭面色缓和,安慰道:“师兄我并无此意,不过你我此行自然还是同心协力,互相商量的好。”
虽说不顾劝阻便硬要对上王九光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寒星刀中的戚先生,但独孤煜毕竟心中理亏,也只好点头称是,并问道:“师兄,被王九光这一耽误这入宫的时间已经过了,你我今日还需赶赴皇宫吗?”
陈兆铭摇摇头道:“这王九光的出现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今日便不去皇宫了,以防万一,我要在这邙山山脉和上清宫中布下几座法阵,若是有朝一日真要和圣贤庄硬撼,也好拖延一二。”
独孤煜听到陈兆铭准备回到上清宫,心中一动,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既然今日不需进宫,师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师兄您可否答应。”
陈兆铭回道:“师弟可是要去洛阳城中见见昔日亲友?”
心中所想被大师兄一语点破,独孤煜略有些哀伤的应道:“师弟我唯一的亲人已经随玉芷上人去玉霄宫了,洛阳城中倒是没有什么亲友了,去城中只是想去看看我家老宅,我自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陈兆铭也知道独孤煜的身世,见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一时心软便同意了独孤煜,同时嘱咐道:“睹物思人,见景生情,人同此心,师兄我又岂能不知,以师弟你如今的修为在洛阳皇城中也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师弟你只需稍加小心便可,但若是查到有关婴儿丢失之事,切莫擅自行动。
林师叔向来夸奖师弟你心智成熟,做事有分寸,有关其他嘱托师兄我也不必多费口舌,师弟只需记得在皇城中除非迫不得已,轻易不得动用法力,尤其是动用师弟你那宝刀便可,若是惊动了哪位隐居与洛阳的老前辈,那可就麻烦了。”
陈兆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剑,交到独孤煜的手中:“这是我炼制的传讯飞剑,若是师弟你遇到任何意外,只需向其中灌注法力,此剑便可自行飞回我的手中,上清宫离皇城不过数里之遥,以师兄我的紫云遁,片刻之间便可赶到。”
独孤煜接过小剑,口中称谢。
近乡情怯,独孤煜并没有架起遁光,上清宫距离洛阳内城不过数里路而已,不到一个时辰便可以走到。
他在邙山山林中一边走,一边回想起年幼时与爹娘的往事。
在伏龙观这修道十年,有过无数次的黯然神伤和深夜回首。
十年时间和晦涩艰深的星宿之学已经让他心如磐石,双亲殉城已然无法改变。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提高自己修为,他日在束师祖所说的“大事发生”中能够保护妹妹独孤明月,保护伏龙观众人,保护束师祖,当然也许还有正在寒星刀中的戚先生。
行至山脚,远远望着洛阳城墙,独孤煜忽然想起“物是人非”四字,这小时书中的一句怎样也理解不了的情景,到了此时竟突然明白了。
洛阳城墙和那皇朝大匾,十年来没有半点改变。
但这皇城中的人,十年之间,却发生了多少聚散兴亡,甚至生离死别。
深深吸了一口皇城之气,又缓缓呼出,一并将那些昨日烦忧呼了个一干二净。
独孤煜没急着走入皇城,而是在重新思考自己如今的身份,十年前自己是皇室宗亲,父亲独孤信临危之际被委以重任,赶赴汝阳浴血督战,敌众我寡之下,虽然城破身亡,但也对得起汝阳十万百姓,对得起朝廷迟来的高官厚禄。
十年后,如今身为天下道门出世之首的伏龙门人,为这婴儿无辜失踪一事,重返洛阳,若是不能惩奸除恶,又如何对得起为国家社稷而死的,父母双亲在天之灵呢?
想到这,独孤煜不禁回忆起方才王九光临走前所说的那些话。
“白莲门,洛阳势力,以活人炼制五石散,丢失婴儿。”
“哼,当年我仅凭手中单刀尚可于汝阳城下斩将破敌,如今我独孤煜身具五十年修为,一身绝世星宿功法,又有寒星宝刀在手,我就不信杀不尽这些伤天害理之徒!”
“老年常用来骂人的那两句土话,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
“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扯这些个王八犊子,真他娘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