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此时,守城便到了最艰难的一个阶段,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阶段,也就是攻城方最后的攻势,马上就要到来。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也就说明只要守住城池便是胜利,而一旦失败,则前功尽弃。
“准备好了吗?”依旧是城头之上,透过前方早已经推挤了无数尸体的地面,朱凌微眯着眼望着对面将台,然后忽然回头询问。
“准备好了。”初春时分,朱大典的脸上却多了几丝红晕。“陛下可去城下躲避吧,城头臣自然可以……”
“无妨。”朱凌摇头失笑,道:“不是你说的有把握击溃闯贼这一波的攻势嘛?只要你在城头上,城池就失陷不了,那既然如此,我立在城头上也就无事。”
“若是一会儿闯贼攻势猛烈,还请陛下不要再犹豫,便速速下去吧。”朱大典勉力再劝。“闯贼这一次必然是打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来的,他们可比前几日不要命。稍微有些疏忽,说不定就被他们钻了空子,那个时候……”
“放心。”朱凌继续望着闯贼大营笑道:“朕不会那么固执,你只需守城,朕不会让你分心。”
朱大典眼见陛下如此执拗,也只好不再劝说,而是干脆即刻回头传令。须臾间,城头上各处旗帜摇荡,却是在呼应朱大典这里的军令。表明各处皆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一战。而城头上的士卒也清一色加了些布甲,也算是安心了许多。
“老子就不信了!”闯军将台之上,高一功嘴角又露出了一番狰狞。“今日这局面,我等视死如归,不顾一切,难道这兖州府就真的是固若金汤?”
“大帅!”几名将领也在旁拱手附和道:“我等皆不信这兖州府攻无不克,今日我等随大帅一同冲杀,势必将兖州府攻下!”
就在高一功等人打算豁出去一切攻城之时,兖州城头上朱凌也看到自己翘首以盼的东西终于到了。脸上不免显现出笑意,目光之中的期盼更盛了。若说前几日他们是不愿闯军这般不顾一切地攻城,但今日却是存着几分期待。
随着高一功的一声令下,准备了半日的闯军终于如洪水一般汹涌地冲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瞬间席卷了兖州城前的大地,连带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响彻四周,上方的空气似乎也有些紧促。
这一刻,除了闯军后方的大军还是在保持队形,前面的士卒几乎是不顾其他,扛着云梯,握着刀向兖州城冲了过来。这次并没有铁丝网,壕沟,羊马墙的阻碍。因此,闯军冲到兖州城下显得颇为顺利。
便是闯军将台上的几名将领见此也立即行礼而去,他们知道若是想立功便只有这一次机会。便迅速地下了将台,带着手底下的亲卫立即朝城头而去。
而城头上的朱大典眼见时机已到,立即高声道:“放炮!”,身边传令官立即挥动几下手中旗帜,城头各处旗帜无数。见到此处摇动后,一时间也纷纷摇动起来。而城头明军各处见到旗帜摇曳,立即开始行动起来,按着之前的布置准备好了一切。
只是旗帜摇动过后的一瞬间,随着轰然一响,五处炮口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连带着炮身也向后移动了一下。火光闪现,一个巨大的炮弹当即奔着闯军的后方而去,但也不过五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射程,直接砸向了方才刚下了将台的闯军将领。
而彼时,他们才刚上了马。
……
数年以后,当高一功在兖州城头下仰望天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话说,这个世界,有些事情的意义,往往要等到尘埃落定,甚至尘埃落定好多年后才会展现出来。而有些有意义的事情,究竟有多有意义,可能注定到天荒地老都没有一个确切说法的。
但是,当回到那一天,和煦的春日阳光下,当人头大小,不过几发的炮弹砸到闯军将台上的时候,所造成的直接结果绝对是可以计量清楚的。
炮弹呼啸而至,方才激励完属下的高一功本人正喝着方才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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