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三章

他的话语，大地微微震动起来，他停下了自己的重复，低声吟唱起咒语，元素听从他的呼唤，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你在干什么！你要毁了我们的家园么！？”她惊讶的叫了出来，当发现这无法撼动法师的意志时，又捂着脸呜咽了起来。

    在她的呜咽声中，所有的树木都剧烈的震颤着，大地开裂了，天空也黯淡下来，出现了裂痕。就像是一拳打到了玻璃上，碎裂的纹理蜘蛛网般的不断延伸着，直到完全布满整块平面，碎片最终大块大块的掉落了下来。

    在那些脱落的碎片后，是彻底的黑暗，任何光也无法穿透它。

    法师最后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精灵留着泪的面庞，她依然是那么美丽。

    “你不再需要我了么？”她哭泣着，睁大了无辜的眼睛。

    “我一直记得你，这份记忆将来也会一直保存下去，”伊尔特林柔声说道，“但是你已经死了，我同样无法让自己遗忘这一点。”

    “永别了，我再也不想在任何一个地方在遇见你了，席安娜，除了回忆。”

    属于她的世界完全的崩坏了，她也最终消失不见，散碎下来的光点构成了一个新的场景，那是一栋古老的房子，大概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雨，绿色的爬墙虎布满了墙壁，随着风的吹动发出着细碎的声响。

    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伊尔特林回过头，那是个英俊的中年男子，他朝着法师裂开了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在干什么呢？难道伊尔明斯特那老家伙把你教成了一个呆子么？这可不成，被你妈妈看见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男人打开了门，法师被推搡着走了进去。屋子里的布置十分的温馨，窗台上摆满了盛开的紫罗兰花，一个裹着围裙的陌生精灵走从房间里了出来，她有着与法师一样银白的发色，□□出来的脖颈上佩戴着一个雕镂着叶片与紫罗兰的银坠子。

    那曾法师珍视了很多年的宝物。

    “我的儿子，魔法学的怎么样？我知道那很困难，不过你永远都是最聪明的哪一个。”她一边走向伊尔特林，一边温柔的说道。

    法师蹙起眉，转过身，不顾身后人的阻拦，走出了屋子。随着他的动作，烈焰开始吞噬这栋古老的房子，但是伊尔特林的调子却无比的冰冷：“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荷鲁斯，我最厌恶别人玩弄我的记忆！”

    火舌舔过他的脸颊，他挥了挥手臂，冰霜便冻住了火焰，也冻碎了这个世界。这一次，黑暗与寂静完全掌控了伊尔特林的感官，这里什么也没有，时间止住了步伐，虚无的环境能引发一个人内心藏得最深的恐惧，从而将他逼疯。

    但是伊尔特林并不惧怕这种恐惧，他漂浮着，甚至因为这种寂静而感到了一点惬意。法师默念着他的咒语，它们一开始完全不起作用，但是他并不弃累，甚至勾起了嘴角。

    他有他的理想，也有他所珍视的人，他完全可以战胜这只眼睛，它只是只被遗弃的眼睛，除了玩弄记忆制造幻象之外，它什么也无法做到。

    法师不知道在这片虚空中待了多久，他一刻不停的念着咒语，这个枯燥而冗长的核心魔法只属于他一个人。水分被不断的蒸发，他的嗓子逐渐变得沙哑，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慢慢侵入他的脑海，金色的沙漠，燃着的灯火，旋转的舞女，还有倾倒了就随意流淌着的美酒。

    那些记忆似乎想要将他同化，它们已经伸出了狰狞的爪子，而伊尔特林却看上去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

    这不是无味的挣扎，法师终于完成了这个咒语，似乎有光开始环聚着他旋转。神眼想要吞噬他，这注定只是一个美好的梦了。他要从神眼的内部战胜它，彻底抹去荷鲁斯残留在上面的意识，他要成为它的主人，掌控它的所有神力！

    “滚出去！”法师握紧了拳头，这声呐喊瞬间便用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随着他最后的呐喊，虚无的黑暗炸开了，银色的锋芒狠狠刺入残存的黑暗之中，光明来的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