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举杯站起来,共同干了一杯。
看到小妹已经睡着,包妈提出退场,王书记目标已经完成,大家就起席离开。在楼下,小包看见王伯伯的警卫员还坐在寥寥几人的大厅里等候,小包没有做声。
王书记和大哥挥手再见,众人一路过马路,就到了武职大院墙外,看到还有人在围观大字报,众人没有细看,一路走到建七路口,分开回家。
两天后的下午下班后,小包一家搬家到五街坊,七八个老乡和邻居帮忙的来了几十个,除了一张棕板床和一口旧木箱一堆书籍外,其余的床板书桌都是公家的。说是帮忙,大家都是提着一个网兜,那是小包的奖品;掂着风扇,衣服提包,脸盆被褥之类,搞得和结婚送亲的一样。就连小纪也帮着提着一个脸盆跟着来看看。
其实大家都是一个想法,就是看看小包的新家,感受一下迁来家属户口的成就感。包爸忙着拿烟,说着感谢的话。其实,有些人他根本不熟。
小包的新家住在三楼,这栋楼是红房子楼房,宽大的走廊对面都是单元套间。走廊里堆放着蜂窝煤块,还有装满煤球的竹筐之类,当然墙壁发黄,卫生较差。但在众人眼里这已经不啻天堂,毕竟老婆孩子都在一起,还有了工作,那就是城市人了。
考虑到小包一家五口,上面给调配了个三室一厅,104平米的套房。这是一家调动工作搬走的空房,前任人家把一些用不着的家具也留下不要了。从家具布局和家里装饰看,那人肯定是个知识分子。衣柜、书桌、简易沙发、三个房间都有床,客厅还挂着风景画。小包听说过去这里住过苏联专家。
小包看了厕所和厨房,厕所是人家改装过的,有抽水马桶。墙面地面都贴着瓷片瓷砖。厨房里有管道煤气,铸铁的燃气炉灶。看来这家人非富即贵,弄不好是个当官的。不然,谁敢改动厕所管道。这家人不烧煤,就是爱干净,不怕费钱,烧煤比烧气肯定便宜。一块蜂窝煤四分,一斤散煤面一分五,自己搓煤球晾干一样烧火。当初包爸看小包在食堂吃不饱,就想自己做饭,小包阻止了,说费力,后来情况大转,大张的保健票,爷俩顿顿见荤,不然,小包也长不到恁快啊!
帮忙的众人感慨一会儿,吸了两根烟,一窝蜂走了。包爸说:小包你选个房间,收拾一下,我和你妈去买点东西,咱再做顿饭吃。
刚才大家在四食堂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包爸高兴啊!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再吃顿饭,怎么了?
小包选了个东向窗户的房间,这是个小房间,床铺衣柜都有,把书桌收拾收拾,小床整理一下。就去厨房开始洗刷起来。
不久,包爸回来,说菜市场什么都卖光了,只买了最后的一小把葱,一毛钱的。手里提着一小袋面粉,还有几把面条。包妈说,背着小妹什么也干不成,还得去买些盐和油,筷子和碗也要买。小包说:厨房里的橱柜里,碗筷炊具都有,没有油,盐剩有半包,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能不能吃?再买些油盐就行了。
包爸放下东西,说:我去买。又匆匆走了。
小包提醒包爸:咱家分到这样超高配的房子,是王干爸的功劳,应该回请一顿饭的,就在家做些老家风味的饭菜吧!还有,下个星期天,老乡们要来燎锅底,就去饭店招待吧!不要心疼三五十块钱。
包爸包妈想了一下,同意了。
包爸回来,买来油盐和一斤十个鸡蛋。油是临时找个啤酒瓶灌的,小包就怀念塑料油壶起来。就跑到书桌上,记下油壶二字。
包妈做了简单至极的葱花面条,大家每人一碗,喝了个顶朝天,包爸环顾一周,觉得今天这碗面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