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的那点不忍和难过,其实是同情她的遭遇,好好一个女人,被刻薄的婆婆和薄情的丈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世道女人就得以夫为天,女人一辈子过得好不好都取决于有没有嫁一个好人家。
现在想想,倒也不能怪沈阿娘不争气,处在她这个位置,她也没得选择。
总归也是个可怜人。
沈梨从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塞给产婆和老郎中一人一锭,让他们好生照顾沈阿娘等大夫过来。
产婆原本还不想管,毕竟这种情况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正常给人接生还行,这种意外情况她其实无能为力。
但沈梨一给就是一两白银,产婆摸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脑子里哪还有什么不想管闲事,立即道:“来个人去烧热水,要大量的热水!有没有干净的纱布,我给她清洗一下下面,这一直流血也不是办法!”
沈伯母回过神来,连忙道:“我去烧热水!”
说着出去喊她儿媳妇一起到厨房帮忙。
老郎中也道:“我去给她熬补气固神的汤药,参片给我一半。”
一伙人忙开了。
有沈伯母和沈伯母的儿媳妇帮忙,沈梨搭不上手,便去外面询问周围的村民,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问,简直让沈初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他转着轮椅到屋子面前,指着里面破口骂道:“沈诚,你给我滚出来!”
沈梨左右看了看,走到角落里,在木棍和扁担之间颠了颠手感,选了更粗大结实的扁担。
然后,沈梨拿着扁担走到屋门前,猛地一脚踹向屋门,将门砰地一声踹开,大步进了屋子。
“你要干什么?!”
屋子里传来沈诚惊慌失措的叫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沈梨先是从炕上的角落里揪起沈老太,像揪着一只扑腾的老母鸡一般,冷着脸将她揪扯出屋子,重重一甩丢到院子里的地上。
沈老太摔得哎哟哎哟痛呼。
接着,沈梨又转身把沈诚揪扯了出来,扔到地上。
最后,沈梨看向屋子里剩下两个人:“不想我动手,就自己滚出来!”
屋子里一个绑着头巾的妇人抱着怀里的男孩,无辜地道:“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沈梨眉眼沉沉:“别逼我动手。”
妇人吓得搂着孩子飞快地跑出屋子。
“这就是沈诚的情.妇,那个是他私生子!”
村民们看到这对母子,立马叫囔起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沈梨,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打我!”沈老太狼狈地爬起来,指着沈梨恶狠狠骂道,“我是你祖母,你个目无尊长的玩意,信不信我把你沉塘!”
沈梨一步步走过去:“为什么打我娘?”
沈老太跳脚地骂道:“她好吃懒做不干活,活该被打!我打她怎么了,我是她婆婆,我教训她是天经地义!”
“你个老毒妇!你儿媳妇还怀着胎呢!打一个孕妇你还有脸说,你把你孙子都打死了!”有人看不过去骂道。
“呸!”沈老太淬了一口,“我找人看过了,她又怀了个赔钱货,死了才好呢!我现在有小孙子了!”
说着沈老太看了眼绑头巾妇人怀里的男孩,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