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衡自然不知道朱莉在想什么鬼畜的事情,只是看着圆台上似乎要分胜负——因为周围突然声势更加浩大起来,话锋一转:“谁会赢啊,朱莉。”
“废话,这场战斗,输赢早就一目了然了。”
……
法则“无相”吗?不,不是。
面对着如前两场战斗一模一样的满台残影,安陵武却下不出判断。
但无所谓判断了,因为,他唯一取胜的可能只有一个!
最后的可能!
法则不法则,安陵武知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来吧!师姐!”本横行于圆台上的白光随他的喊声,霎时消失,安陵武左手把着右手,巨大的能量波动,便开始迅速凝聚在手上。
“哼”安陵晴冷哼,所有的残影一并开始以剑舞出各种招式。
决战,在即!
师姐,抱歉了,我不是一个剑客,我是一个战士,更是一个战斗家。
对着前方一拳轰出,而那千万的残影,也随之一个个消散,不,应该是融合!融为一个凝实的身形。
天昭法则,避无可避,是所有强者公认的,那么最后的应对方式,就不应该是躲,而是着手反击。
直着粉红的长剑,安陵晴就刺了上来。
拳与剑的碰撞?
不,从来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决战?更不是。
安陵武看着一瞬间,自己凝聚了全力的拳头,将安陵晴刺出的剑,穿透而过,心中一喜。
师姐,这次!是你输了!
纵使剑道无敌,然而,安陵晴拿着的可是一把木剑!并且安陵武从头到尾都知道,安陵晴一直在用自身的斗气,给那把可笑的木剑做加持。
不然早就断了!
而且看来安陵晴相当相信自己的剑技,这无可厚非。
他安陵武的确在技术上,击败不了安陵晴,但!一力降十会!那我就对轰!
为什么说天昭是外挂,那就是,我打不过你,那我上来就轰死你!我不需要考虑距离!只需要全力输出!我永远都会比你更快一步!
同样的位阶下,这样的能力,就是作弊,更何况,安陵武的斗气质量,在半神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师姐,既然你不惜消耗斗气,也要加持一把破剑,还如此自信,那就别怪我,打你的破漏之处了!
将你的剑再次打碎!从第二场,你的剑碎的那一刻起,胜负将已经决定了!
没有剑!你如何施展!哪怕可以施展!你如何应对我的斗气!这次,是我赢了!师姐!我终于,追上你了!
……
父亲说,王者不应该逃避,要直面残酷的世界。
“跑,武,跑起来!”
父亲说,这个世界,缺少一个统御四方,真正的王者。
“我们打不过的,把剑丢了,干嘛?跑啊。”
父亲说,王者无所畏惧,天地不仁,王者无情,故不可流泪。
“战斗前,你不哭吗?哭好了,再战斗吧,不然很麻烦。”
父亲还说,王者不变自己,而改变世界。
“没关系,爱哭就哭吧,爱哭没有错。”
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父亲口中的王者。他似乎,想让我,成为。
所以,我憎恨他,憎恨他一直将王者挂在嘴边,却救不下母亲,同样也救不了自己。
憎恨他让我更憎恨自己,憎恨为什么我不是王者,会哭,会软弱,无法拥有,任何近在咫尺的事物。
所有人的都死了,我想着,我理应也该死,但是那个人,却带着我逃跑了。
那个,从被父亲在林中捡到,就没有更多表情,不害怕疼痛,更不知疲劳的野兽少女。
被父亲安排照顾我的,大师姐。
原来,她也会跑吗?原来,她其实也在恐惧啊。
安陵晴,为什么你明明是弟子里面最强的,却跑了!为什么不帮我父亲报仇!
我恬不知耻地怒吼着。
她的回答如此简单。
打不过,就要跑,而且你最有天赋,你活下来,很快就能杀掉那个兽人,还有,要哭就快点,还要赶路。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不明白。
但是,她让我知道,逃跑和懦弱,不一定是错的。
可是为什么,你要一直练剑?为什么,最后还是你杀了那个兽人?为什么眼中的光,越来越少。
为什么你后来,不再逃跑了?为什么一直站在我的前面。
所以你只是让我逃跑,对吗?可是你一直都在害怕啊。
安陵晴,就是这样一个怪人,她的师傅让她照顾我,她便真地永远地站在了我的前面。
我理解不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但我知道,往后的世界里,我只能和她相依为命。
她是人们口中的天才,杀戮机器,但我知道,她在林中的时候,有多么脆弱和无力。
我们都是逃跑的胆小鬼。
她明明可以扔下我,跑的更快更远,但是,为了承诺,总停下来,等我。真是可怜的家伙。
所以,我必须要追上她,告诉她,跑吧,逃跑吧,不用顾及我,就像她对我一直说的那样。
成为王者?或许我真地想改变世界吧,不,是创造,创造一个,我们这种胆小鬼,也不用逃跑的世界。但绝不是成为一个王者。
但为了你,为了全世界,第一个让我逃跑的你,我愿意停下逃跑的步伐,和你一样,强装勇气,并肩面对恐惧,做一个虚伪的假君王。
走到现在,起初都是因为你啊,让我跑的,安陵晴。
这次,你逃跑就好了,我来垫后,让我去会会这个世界,是时候,该让它有一个真正的王了。
只是,我要先打败你,告诉你,可以依靠我了。